这五年,熊可可在学宫里唯一交到的朋友,就是老熊王带他第一次来学宫时遇到的那个拿着超大的棒棒糖的女孩。
那是某个薄夏的午后,学宫内老树浓荫,草色釉青,三三两两的粉蝶梭游,熊可可穿着一身青衫,从密密的花坛中穿过,来到学宫围墙边上一个隐蔽的角落,他的身上粘满了淡黄色的花粉,他挽起袖子,正要爬上高墙,突然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人正在悄悄地哭。
他慢慢的走过去,“唉!”了一声,两个人便聊了起来。
女孩来自北境狼族,她不是狼王的女儿,只是狼族中挑选出天资最佳的孩子,如果她能在帝国学宫每年考第一,她就有可能被狼王收作义女,那么她家在北境的地位也会提高许多。
她哭是因为这次夏考没有考好,在擂台上被一个刚入学的学生打了下来。
熊可可看到她眼角有颗红色的朱砂痣,据说是这样的女孩重情感,爱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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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可可挠了挠头,“学宫竟然还有考试?”
“你是新来的吧,每年考二次,夏季一次,冬季一次,各个学官所带的学生相互比拼。”
“我来了差不多二年了,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还有考试。”熊可可又叹了口气,“即便我去考,也会是最后一名,我的学官估计怕我给他丢脸,就没有告诉我。”
流光被他的样子逗的噗嗤一笑,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临别时,学宫的最后一名安慰第二名说,“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从那天开始,熊可可开始跟着学官上课,但他仍时不时的感觉到饿。
第二次相遇,是一个冬日夜晚,惨淡的月色让她的脸看起来十分苍白。
她的母亲死了,她在哭泣,并且很伤心。
边上的人就奇怪。问:你哭什么?你不过是母亲死了。
在我们漫长的修行中,父母兄弟姐妹都会死。有什么好哭。
如果我们的修行不能飞升,我们也会死。
人们非常冷漠,对她的悲伤也无法感触。
第三次相遇,是夏季的擂台赛,她打死了对手。
她呆呆地看着倒在擂台上的尸体,表情冷漠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是我的师兄。我想赢,可他不肯认输。我突然好愤怒,便杀了他。”
学宫里的学生大多三、四品了,学宫各个角落里天天有人打架,学官非到必要时刻不会制止,只任由学生互相厮杀,小打从来不管,大打就会全抓起来,绑在训诫柱上,暴晒三天。或许对曾经过战争的学官们来说,学宫里的小打小斗算不了什么。妖族和人族的大战中,妖族至少死了数百万。
熊可可的学官曾是个军官。脸上身上有许多可怕的伤疤,面对他们这些弟子,最常说的话是,你信不信我杀掉你们?
有人说,我们修行又不是为了上战场。
他轻蔑地冷笑一声,“修行本身就是一场战斗,当你们从学宫里走出去,就会知道修行者无论是人是妖,都以战力衡量所有,法宝要争,仙草丹药要争,灵石也要争……你想的东西,别人也想要,你不想杀别人,但别人要杀你,杀人不目的,而是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