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句“算了”,谁也说不出口

山路特别不好走,有几个陡坡把牛掌柜从板车上颠簸的滚下来,他没有醒。

前几天下雨,小河上的桥被淹了,熊可可背他过河,浑身湿透,他也没有醒。

我们用板车把牛掌柜千辛万苦的拉回客栈,他就醒了。

还真的是,谁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牛。

还没进门,就听里面吵吵嚷嚷的,我推开门一看,银狼三兄弟来正围着惠惠子站在“热爱生命”的牌子下面,正在吵着什么,惠惠子双手叉腰,嘴里说:“你们再敢往前走半步,我就弄死你们。”

她说这句话时,不会有事,如果她要是什么都不说时,才会真的下毒手。

我走到墙边,拨着了火炉,烧上一壶水,准备泡茶。

熊可可停板车去了,牛掌柜在院子里做伸展运动,他在车上躺了一路,他说他累。

银狼族的领地在慕仙山的最北端的山上,他们生得又高又壮,头顶上有一道银色的头发,是慕仙山上最愣的妖怪,他们的战力也许不是最强的,但他们却是最好战的。

只要有他们在的地方,就会有争斗。他们不仅主动挑起事端,而且常常把别人也拖下水,他们不坏,但是不聪明。

银狼三兄弟,平时形影不离,是银狼族最凶悍的。

他们都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银忠、银义和银信,却被惠惠子叫做傻、呆、蠢三兄弟,他们和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

熊可可一进门,看到有三个又高又壮的家伙围着惠惠子,就冲了过去,一看是他们,只好无奈的摊手笑笑,“原来三位哥哥来了。”熊可可知道他们平时最听惠惠子的话,对她百依百顺的。今天这不知这是怎么了?

银忠说:“可可,你帮我们劝劝惠惠子,把这块牌子拆了,平时挂挂也就算了,现在山上全是人族,让他们看到,还不笑话咱们?”

惠惠子说:“傻子,你快闭嘴,你不能拿你的眼光去揣测别人,你那点见识和护食的狗一样,你爱吃屎,就以为别人会和你抢屎吃。”

银义说:“惠惠姐,我没听懂你的话,但我哥不怎么爱吃屎,他爱吃肉,而且觉得我哥说的对,我们妖族挂止战牌,让别人觉的我们怕他一样,丢不丢人?”

惠惠子被他的话逗的噗嗤一笑,“呆子,你连句话都听不懂,还判断起谁对谁错来了。”

银信刚要开口,被惠惠子捏住了上下嘴唇,“你最蠢了,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银信左右摆头,挣开了惠惠子捏着他的手,他指了指我,高兴地说:“遇仙,回来了。”

银狠三兄弟便跑过来,把我举起来,在空中抛来抛去,这是他们表达喜欢的方式,他们对人族有刻骨的仇恨。

但他们也从来没把我当成人看。

我小的时候就被他们举来举去,那时候我很快乐,呵呵地笑;可现在我都17岁了,他们还对我做这种事,我也很无奈。

他们的父母都死在人族手里,父亲在妖族和人族的战争中战死,尸骨都没找到,得到的只是一张奖牌;母亲带着三个孩子在山上生活,为了养活一家人,拦路抢劫,结果被人类的修仙者反杀了。她不过是想为孩子抢口吃的,他们却要了她的命。

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憎恨人类。

世界上,有很多事就是这么既合理又荒诞。

失去父母后,牛掌柜不知在哪个洞里,把他们三个拣了回来,养在店里,几年后,北山的狼族知道了他们的事,把他们接了过去。他们也常回来看我们,一家人一样。

这时侯,牛掌柜进来了,说了句:“你们三个,再扔个二十几下,差不多就行了,今天遇仙受到了伤害,心情可能不好。”

银狼三兄弟,放下我,“小遇仙,谁伤的你?我们三个去撕了他。”

牛掌柜喝了一口茶,悠悠地说:“感情上的事,你们不懂。”

银信说:“是不是你看上的肉,被别人捞到了碗里,你想要又张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