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当然知道,封无痕是一片好意。
只是他们实在没有共鸣罢了。
清清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本以为身心俱疲,应该会马上睡去。
殊不知,意识竟愈发清醒。
往昔种种,如画卷般在脑海中展开。
陪祖父选药材,同父亲撒娇,为母亲做糕点......
清清一下坐起,环抱双膝,用力吸了吸鼻子。
她不能放任自己软弱。
心慌意乱之下,清清伸手探入枕下包袱,从中抽出了《百草集》。
指尖胡乱翻动书页,想要借此驱散杂念。
不经意间,一样东西掉了出来。
清清尚未及思索,身体已经自发行动。
她迅速俯身拾起,轻轻吹去其上尘埃。
掌心上,赫然是那只草稿纸叠的青蛙。
冬至寒夜,历历在目。
清清本以为,随着时间流逝,过去一切终会慢慢淡忘。
可那冷峻如霜的面容,却在她心中愈发鲜明。
江景深虽常带锋芒,直击要害。
但每每同他谈完,清清总觉重石落地,心胸豁然开朗。
此刻,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折纸,心中思绪万千。
蓦地,清清忽然一惊。
微妙的情愫在心底滋生,于她而言,竟是隐隐期待。
难道......
清清猛地摇了摇头。
就他那又冷又傲的态度,谁能跟他做朋友?
友谊的小船,也得两个人划才不会翻!
虽心中如此思量,她动作却轻柔至极。
纸青蛙被小心翼翼地夹在了书页中,仿佛是她心中最珍贵的宝物。
清清无心再看医书,随性漫步间,走到了厨房附近。
前两日这里还忙得热火朝天,而今却是一片安静。
一场初赛,如大浪淘沙,九成医者黯然退场。
不少人自知前路无望,索性连夜离开了兴邑。
毕竟此地物价颇高,及时离去,亦是止损。
想到比赛,清清又想叹气。
只是她才刚做了个口型,有人已经先她一步。
而且没完没了。
“你把厨房的风箱吃了吗,在这儿吹气。”
清清立于数米外,遥遥问道。
那人黑衣如墨,面容清丽,宛若芙蓉初绽。
正是慕容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