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白轻抬衣袖,缓缓放下茶盏。
他双唇微启,淡然吐出二字。
“不见。”
“你不是一直想找个徒弟,传你那套绣花针嘛。”
林逸闻言不由惊奇。
“我看这姑娘,就挺合你意。”
人品端正,医术略懂,长得也不影响市容。
“这一会儿功夫,能看出些什么?”
柳慕白目光未离那盏茶汤,好似仍在回味。
他心中固然暗赞清清的勇气与天资。
但若因一时之喜,便轻易许下师徒之缘,不仅太过儿戏,且对其他参赛者何其不公?
如果她真有才能,自然明珠出匣,光芒万丈,又何须急于一时。
林逸被他噎住,最终只轻哼一声。
“迂腐的糟老头!”
清清也不知道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本意不过是寻机求见柳慕白,讨教关于蛇毒与咳疾的解救之法。
结果竟在柳府门前,给人瞧起病来。
还被一口一个“活菩萨”地叫着。
到最后,那些卖什么《柳神医与我娘亲二三事》的小贩,都没有她这无心之举来得红火。
送走最后一个病患,柳慕白依旧不曾露面。
人群意兴阑珊,也都渐渐散去。
清清的位置,从原先的棺材铺,挪到了柳府门前。
夜色渐浓,月华初上。
她疲惫不堪,斜倚廊柱,哈欠连天。
清清昨夜失眠,今日又接连把脉开方,此刻早已是身心俱疲。
“果然想杜绝胡思乱想,最好就是把自己累得半死。”
她低声呢喃,眼神逐渐迷离。
终于抵不住困倦,缓缓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封无痕遍寻兴邑,却始终未能找到人。
他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江景深立于窗前,眉宇间凝聚淡淡忧虑。
他目光透过窗户,俯瞰下方。
街上人影稀疏,唯有零星几人行色匆匆,四处张望。
那是游龙帮弟子。
诚然如封无痕所言,清清医术已经相当高明。
拜师学艺,实非必需。
但她偏偏坚持着一步步走来了。
江景深眼神一凝,旋即身形轻转。
夜色如墨,月华如练,映照着江景深挺拔如松的身影,更添几分孤傲。
他驻足于柳府门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门扉紧闭,空寂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