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不经意的灰色映入眼帘,打断了他的愁绪。
他弯腰拾起,原是方才清清遗落的手绢。
颜色深沉粗犷,尺寸之大超乎想象。
与其说是手绢,倒不如说是抹布。
念及清清,江景深紧锁的眉头略展,眼中划过一抹无奈。
清清昨晚思索良久,终是整理好了情绪。
她生活简单,从未遇上过江景深这类人。
初识其身份,她心怀戒备,如临大敌。
只是无极山上那一跳,两人也算共历生死。
一路同行,点点滴滴。
她待他,难免与旁人不大相同。
但在江景深心里,她或许只是个知道姓名的路人。
昨日相处,实属交浅言深。
清清原本打算为他解毒之后,各奔东西,互不相干。
如今却觉受到吊桥效应影响,隐约竟将他当作朋友。
她心觉不该,连忙默念三遍呸呸呸才冷静下来。
只是次日再见时,她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别扭。
“一共三百文。”
客栈掌柜之女一见江景深,便含情脉脉,欲语还休。
清清瞪圆了眼睛,朱唇微启,半晌无言。
寻常客栈一间一晚便要三百文。
而他们住了两间,她还借用了厨房。
结果竟然只要三百文?
清清呆呆望向满面羞红的少女,又飞快瞥了江景深一眼。
是了,她怎么忘了。
这货的人设除了是龙傲天,还是个杰克苏来着。
逮谁勾搭谁!
清清数着铜板,想到辛苦攒下的银两付诸东流,差点没哭出声来。
她刚想向外走,抬头便见江景深眼底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病还没好,走不动。”
清清眨了眨眼,假意咳嗽了两声。
“你在这等等,我去找辆马车。”
言罢,没等江景深回应,她将包袱塞到他手里。
既然要减缓血液流动,自然是越少动弹越好。
算了算了,谁让自己是个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