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素扬起下巴,眼中精光乍现。
“敢问在场诸位,考卷中药物部分,尔等知晓几成?”
为拉开差距,此次特意列举了诸多古籍所载,闻名而未详述的奇珍异草。
即便是柳慕白,亦有几味不识得,更遑论其他太医。
方厚朴闻言,一时语塞。
其余众人亦是面面相觑。
“第二问,一种病症,难道背后只有一种病因?”
场内愈发沉寂,唯有柳慕白泰然处之。
“最后一问,即便病因相同,一副药方,当真适用于天下人?”
沈怀素眼神凌厉,逐一扫过众人,最终凝于柳慕白身上。
“我要留她的缘由,大人心中,可有定论?”
沈怀素的话,如石子投湖,激起层层涟漪。
柳慕白正自沉吟,方厚朴却先一步开口。
原以为他定要反驳,岂料竟是出人意料的转折。
“此人确有能力。
全场之中,唯她一人,识尽所有药物;
一症之下,能举出数十病因;
同一病因,又能以人为本,开出多个药方。”
方厚朴顿了顿,语气中难掩赞赏。
“如若时间充裕,她必是榜首无疑。甚至可以断言,其余两场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
即便老夫从医四十余年,也自问难及此人万一。”
他字字铿锵,直击人心。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沈怀素更是眉头紧锁,满心疑惑。
他本以为方厚朴会极力贬低,未曾想竟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无视她成绩未入五十甲的事实!”
方厚朴话锋一转,毫不退让。
“此场选拔,不仅是为大人寻觅佳徒,更是为我朝选拔栋梁。”
他叹了口气,语气愈发坚定。
“既定规则,便应恪守。
若轻易破例,那对那被挤下榜的医者,又是何等不公?”
沈怀素闻言,心中一震。
他原以为,众人偏帮方厚朴,不过是因多年共事之情。
如今看来,却不尽然。
方厚朴一言一行,皆出于公允之心。
即便是像他这般与之不对付的人,也不由得肃然起敬。
“比试之本,不就是为了找到最合适的人吗?”
沈怀素虽对方厚朴多了几分理解,但立场依旧未改。
他自己就不是正规医道培养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