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说到这里,鼻子一酸,再也说不下去。
身为人母,即便早已明白希望渺茫,又怎能坦然面对生离死别?
“芳妹,莫要难过,兰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男人见状,忙不迭安抚妻子。
围观众人目睹此情此景,无不心生怜悯。
有的摇头叹息,有的暗自垂泪,大多为这一家人唏嘘不已。
唯有少数几人,却将矛头对准了清清。
“女流之辈,敢学人当大夫,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能耐!”
一名身着华丽锦衣的男子,自人群中踱步而出。
他身材宛如麻杆,颧骨高耸,言语间尽是轻蔑与刻薄。
因为太瘦,显得头格外硕大。
“对对对,少爷说得对!”
身旁小厮替他背着沉甸甸的药箱,满脸谄媚,随声附和。
此人原想求见柳慕白,留下个好印象,以便将来顺利拜师。
不料枯等半日,却还是吃了一记闭门羹。
他心中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见清清这般,自是找到了发泄口。
那锦衣男一带头,闲言碎语顿时如潮水般涌向清清。
“怕是想出风头想疯了,跑这儿来丢人现眼。”
“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懂什么医术!”
锦衣男闻言,更是得意非凡。
“怎么哑巴了?被我说中了吧!”
自古看客围观,不过图一热闹。
他人成功,便掌声雷动,假意恭维;
而若失败,即便心怀善意,也只会被嘲笑不自量力。
清清本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但此刻面对讥讽与质疑,却无心与之周旋。
当日亲眼看着赵铁柱咽气的那种感觉,再度萦绕心头。
彼时她早知对方伤重,有所准备,仍不免震撼与自责。
而今这病弱的小女孩,她却连病因也找不出来。
她自幼研习医理,识得百草,病症更是信手拈来。
可那又如何?
她治不好孟铁心的咳疾。
也救不了其他可怜人。
清清低下了头,青丝掩映下,双手渐渐握紧。
兴邑有一名点,名曰“琥珀梅心”。
水晶蜜糖中包裹着盐渍梅干,看上去宛若琥珀一般。
吃起来更是酸中带甜,齿颊留香。
封无痕深知清清喜好,特意前去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