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深闻言,手上动作微微一顿。
“我生你的气?”
他眼睫轻垂,眸光流转,宛如阳光洒落湖面。
波光粼粼,清雅静谧。
眼神幽深而专注,片刻静默后,声音清冷如寒潭。
“我不曾生气。”
清清被他看得脸颊微烫,迅速低下了头。
相识已有一段时日,加上她多年对付她爹的经验......
这时候说没生气,就是生气。
转念间,她勇敢抬头,与他对视。
“可漕帮的事......”
她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
只是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漕帮那些违逆天理、伤人性命的卑劣行径,你可曾参与其中?”
江景深的话冷不丁如寒风过境,突兀而尖锐。
双眸漆黑如墨,烛光摇曳间,熠熠生辉。
他本就绝世容光,此际更显遗世独立。
清清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惊得心头一颤。
反应过来后,她迅速摇头。
“怎么可能,我连漕帮大门朝哪边开都搞不清!”
她声音既急切,又无辜。
细数曾经干过的坏事,无非就是乱摘花草,戏弄无赖。
最多骂她不讲文明,哪算得上伤天害理。
“是你逼着张伟杀人放火,弄虚作假。”
江景深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如同晴空霹雳,字字震撼人心。
“又狠下毒手,将他折磨得半死不活,只为掩盖真相?”
清清不假思索,怒气冲冲。
“我逼他?明明是他心怀不轨!”
她一拍桌案,震得茶盏轻颤。
因用力过猛,掌心传来阵阵痛楚。
她瞬间回归现实,疼得五官皱起,连连抽气。
“我若是不反抗,他就一掌拍死我了!”
清清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外柔内刚。
她行事自有原则和坚持。
自卫伤人后固然惊惧,但理智犹存。
“那是你蒙住余望春的眼睛,让他瞧不见底下人的恶行了?”
江景深语调从容,丝毫不为清清的激昂所动。
仿佛现在谈论的,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
清清眉头紧锁,轻轻摇头。
“初时见他为那老大夫仗义执言,我还以为他是好人呢。”
她虽涉世未深,却非愚昧之辈。
这余望春表面上小恩小惠,笼络人心;
却在大是大非面前,心怀私念。
实乃言行不一、虚伪至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