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
泱十端着备齐的药膏细布等物进屋,并在温孤雾白的指示下放到炕上的那张四方小几上,再转身退下。
温孤雾白这会儿黑发半束,穿了身青色常服,他本就肤白,哪怕是这样偏深沉的颜色,依旧压不住他眉目间的秾丽,倒衬得他五官愈发分明,有种别样的修润韵致。
他行至岁岁对面,掀袍坐好。
两人中间隔着一张小几。
岁岁抱着手炉,掌心跟手指都暖暖的,加之外面穿着温孤雾白的披风,将她一大清早候在屋外被冷风吹着染上的寒意尽数驱散。
她看了眼少年白皙的手指,正想着要不要把手炉递过去给他暖暖,就见温孤雾白的目光落在她布满茧子跟冻裂的手上,道:“手。”
岁岁看了眼桌上摆着的药膏跟细布,没有立即把手伸出来,而是盯着装着药膏的盒子,猜到其价格不菲后,说:“世子,奴皮糙肉厚,这点伤很快就能痊愈,就不浪费世子的药了。”
盒子这般精致,说明里面装着的药更贵。
岁岁自觉无福消受。
她才入府,不但什么事都没做,还一连吃了几顿白食,得了那样宽敞的住处,不能再不知足,糟蹋此等金贵的药物了。
温孤雾白不跟她在这种小事上废话,抬指揭开盒子的盖子,另一手拿了上宽下窄的木签,剜了一小块药膏,他一臂横撑在几上,往前俯身,微哑的嗓音添了一丝威严:“你当我是在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