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深却将他扛在背上,嗓音低沉道:“陈景,要死我们一起死。”
陈景靠在他的肩膀上,意识开始模糊,几乎要睡着了。
应小辉跟在他们身后,举着手电筒说:“勤哥,要不我背着陈景吧,你休息会儿。”
“没事,我可以的。应小辉,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勤深紧紧抓着陈景的大腿,将他往上掂了掂,然后说:“陈景,别睡,要到了医院才能睡,听到了没有?”
陈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眼眶湿润地回应:“好。”
他软绵绵地靠在勤深温热的肩膀上,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温暖。
多年前的某个夜晚,段津延也曾这样背过他。
那时,陈景自认为与段津延正处于热恋之中。
他们一起去野外旅行。
段津延背着陈景给其他人打电话,被他无意间听到了。
那时的陈景还没认清自己在段津延心中的位置,误以为他在段津延心中还算重要的,恃宠而骄地与段津延吵起了架。
那段时间,他们就像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经历了分分合合,既有甜蜜也有争吵,过程算得上轰轰烈烈。
吵完以后,陈景与他赌气,说要一个人去山里走走。
段津延性子高傲,从不轻易低头,自然也没有挽留他,任凭他一人走了。
陈景进入山中后,很倒霉地迷路了。
他在山中迷失方向,走得晕头转向,最后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摔伤了。
陈景原本以为段津延不会再来找他,他可能会孤独地死在这无人问津的山里,直到尸体腐烂发臭后才被人发现。
但他没想到,段津延最终还是来找他了。
那时的段津延也像勤深一样责备着他,但同时又坚决地背着他,不肯放手。
段津延从小养尊处优,一直都是别人伺候他,从未伺候过别人。但在那种情况下,他并没有抛下陈景独自离去,而是坚持背着他走了一夜的山路,直到下了山。
那时的陈景以为,段津延是真心喜欢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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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见过于清以后,他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陈景,不过是个廉价的替代品,冒牌货而已。
所以后来,段津延把他丢进监狱的时候,才能做到那样的残忍和绝情,没有一点留恋。
这五年里,段津延从未来看望过他。
陈景没有亲人,就连他在监狱中唯一一次的探监,也只有于清来过。
当时于清还是来故意看他笑话,刺激他的。
也是从那天起,陈景的心彻底死了。
他不再对段津延抱有任何幻想。
可即便如此,此刻的陈景还是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他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不要如此矫情。
勤深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润,转头问陈景:“你哭了吗?”
“你撑不住了?”
勤深又关切地问道。
“你要是疼的话,就咬我吧。”
勤深提议道。
陈景听到这句熟悉的话,心脏更加隐隐作痛起来。
他回想起当时段津延对他说:“你要是疼的话,咬哥吧,这次我肯定不还手。”
陈景真的咬了,在段津延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血口子。
事后,段津延还指着那个伤疤对陈景说:“陈景,你可得对我负责,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我身上留疤的。要是别人,我早就一巴掌过去了。哥是不是真疼你?”
此时,陈景牙口一松,瘫在了勤深的肩头,无力地笑道:“没力气咬了……哈哈……”
上了救护车后,医护人员给陈景打了血清。
幸好这条蛇的毒性不是太高,所以陈景并没出什么大事。
陈景一脸担忧地对勤深说:“你别把我送去医院,会留下病人档案的。”
勤深一下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说道:“你现在就算要死了,段津延会来看你一眼吗?”
“陈景,你走后,段津延过着多么花天酒地、灯红酒绿的生活,身边的莺莺燕燕多到数都数不清,他怎么可能还会想起你?”
“你心里还想着这个混蛋?你早点死了这条心吧,陈景,你真傻。”
陈景释怀地笑了笑,说:“他放过我,我就放心了。”
陈景想,以后他的世界里,真的不会再有段津延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