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远一把抓起桌上的酒瓶,用瓶底不轻不重地挑起了陈景的下巴,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陈景,我上次还真没细看,怎么你额头上多了个疤?”
罗远用手指粗鲁地拨开陈景额前的刘海,将那道狰狞的疤露了出来。
疤痕如同一条蜿蜒的蜈蚣,静静地趴在他的额头上。
在看到这道伤口的瞬间,罗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惊愕与轻蔑:“我靠,真丑,比我想象中还要丑陋百倍。”
在罗远揭开陈景伤口的那一刻,季成跟着一起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眯着眼睛笑了笑,对罗远说:“罗远,你前阵子不是还说要搞了段津延的情人吗?现在他就在你眼前,你还不当着大家的面办了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罗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嫌恶:“妈的,我罗远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我只是对段津延不爽罢了,那些话不过是口嗨。就他这种货色,送上门我都嫌脏了我的手。”
“我都听说了,监狱里那群人,玩得可真够花的。他一劳改犯,八成被不少人玩过,肯定不干净,说不定还染上了什么脏病。”
他接着说,
“你再看看他,毁容了,耳朵也聋了,差不多也年老色衰了,我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们要是有谁有兴趣,你们自己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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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远的话里行间都是对陈景的贬低。
季成听了,不经意间笑出了声:“罗远,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在牢里呆过。你这意思是,我也被不少男的玩过?”
季成此话一出,罗远顿时没话说了,开始一个劲地喝着闷酒。
陈景在牢中的那些年,季成对此再熟悉不过了。
被罗远盯着,陈景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一旦季成的眼神扫过来,他就浑身不自在,每一根神经都仿佛被电流击中,麻酥酥的,就像被毒蛇的信子舔舐过一般,难受得让他心底发凉。
季成视线陡然一扫,对陈景说:“刚才罗远给了你钱,你说谢谢了吗?”
这时,陈景才低着头,卑微到了极点,对着罗远小声说了句:“谢谢罗少。”
罗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吐出几个字:“真恶心。”
“你谢我什么?”
“有什么好谢的。”
被季成刚才那么一说,罗远感觉像是被人踩了一脚,怒气无处发泄。
罗远怒火中烧,一把抓起包间内剩下的所有酒瓶,狠狠地砸在地上,直到瓶子都被砸得稀巴烂,之后还不解气地用脚又碾了几下。
“来,陈景,你把衣服脱了,给我跪在这玻璃渣上。”
罗远恶狠狠地说道,“我往你身上抽一鞭子,就算两万块,你挨不住了,抽了多少鞭就算多少。”
听到“两万块”这个数字,陈景浑身一颤。
昨天应小辉被打得皮开肉绽,一鞭才值一万块。
而罗远这一鞭,两万?
可他能挨多少鞭子呢?
要还清那八百万的债,至少要被罗远抽四百鞭。
四百鞭?
多么可怕的次数。
如果真的让他挨这么多下,他恐怕也没命了吧。
但陈景转念一想,自己这条贱命,如果真能值这么多钱,也算不错的了。
至少能用这钱帮应小辉还债。
他死了没关系,但应小辉以后就能自由了。
陈景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将满身的伤露了出来。
还记得他多年前入狱,第一次有个罪犯想羞辱他,当着大家的面扒了他的衣服。
陈景不肯,宁死不屈,跟那个罪犯打了架,虽然最后他差点被打的半死,但是也安宁了一段时间。
大家都喜欢欺负软蛋。
但是却不敢欺负一个不怕死,不要命的疯子。
因为这样的疯子会不顾一切,拼尽全力与你同归于尽。
在陈景脱下衣服后,包间内的人们纷纷投来嫌弃的目光。
唯独坐在角落的季成,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审视着他身上的伤疤,眼神中透露出艺术家欣赏自己杰作般的情感。
那是一种复杂而微妙的眼神,既阴暗又兴奋,又带了一丝潮湿的气息与不为人知的私欲。
因为那满身的伤中,不少都是他亲手留下的。
那是真真正正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印记。
季成缓缓地将酒杯中的红酒送入口中,喉结随之上下滚动。
嘴中的酒尽数吞咽而下。
在昏暗的光线下。
陈景的皮肤白得发亮,使得那些伤口显得更加刺眼和杂乱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