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男人抿着唇,心脏猛跳了几下,有个猜测在脑海里冒出,她该不会是老大他娘吧?

这鼻子,这眼睛,这厚嘴唇,不就和老大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么!

想起昨天,老大在劈酒途中忽然来了句:“明天我娘过来探亲,你们个个表现得安分点,别给老子惹是生非啊!谁做不到,帮法伺候!”

“您是来探亲的?”光头男人小心翼翼问。

大婶点点头,从麻袋里面翻出一块牛肉干,起身递给傅政凛,“你家孩子这么闹腾,估计是饿了,拿给他嚼嚼吧。”

傅政凛沉默了几秒,接过牛肉干,道了一声谢。

“我家虎儿小时候也这么调皮,我说一句他能顶五六句,天生就不是个乖巧的。从小学到初中,天天打架,天天被老师喊家长。我能怎么办,我也没办法啊,他爹死得早,我每天早出晚归赚钱供他读书,他不珍惜,还学人混黑社会。”

大婶说着说着,眼角已经湿润,声音也带了一丝哑,“我就希望他这辈子平平安安的,黑社会哪是那么好混的,每天打打杀杀,一不留意少胳膊缺腿的,还有坐牢的风险。我年轻的时候管不动他,现在老了,更加管不动了。只求他别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不然我死了,哪有颜面去看他老子!”

她抬手抹了抹眼角,偏头狠狠瞪着光头男人,“在阿虎那儿待多久了?”

“大娘,误会误会,我刚才只是一逞口舌之快,哪敢做那些混蛋事儿。您别放在心上,老大整天训诫我们,要日行一善,不能伤害无辜的老百姓,我时刻谨记着。”光头男人一改刚才的嚣张气势,苦着脸抽了自己一巴掌,“我这嘴就是毒,该打!”

大婶冷哼一声,闭上眼,不再搭理他,只当他在放屁。

她知道自己儿子的德性,什么日行一善,太假了,只要不做那些违法犯罪的事儿,她就得跪在菩萨面前烧高香了。

方豫啃着嚼劲十足的牛肉干,吃得口水哗哗流,傅政凛看不过眼,拿了纸巾给他擦了擦嘴。

“呼!”

方豫警惕地瞪了他一眼,把头偏向窗户那头,护食的样儿真得像只小狼狗。

扎在傅政凛心里的那根刺隐隐作痛,他暗忖,这瓜娃子该不会真有狂犬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