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妇人再次醒来，小孩惊喜大喊：“娘，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刘大夫说得果然没错。”

妇人紧紧抱着小孩，视线却警惕地打量破庙，没在破庙中看到那个人，心下略微放松。

但见破庙中人数不少，还多是人高马大的男人，心又提起来，低声问小孩她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相依为命的母亲想来，小孩很开心，母亲问什么回答什么，声音清脆，条理清晰。

妇人这才知道是那个少年命人救了她，神色变了又变，是小孩读不懂的复杂。

大人的事，小孩不懂，小孩只知道那位好看的公子身边的人能救他娘，高高兴兴地说道：“娘，刘嬷嬷说她能治你身上的病。”

小孩不太懂母亲生的是什么病，只知道很严重，如果不医治，很快就会死去。

小孩不想母亲死掉。

“娘，我已经和公子说好了，只要我卖身给公子，帮公子办事，刘嬷嬷就会医治好娘。”

其实不是这样，燕澄是说可以通过给他做工还要钱，但小孩理解成了卖身给他。

妇人一听十分慌张：“不行！”

“行！”小孩倔强道：“娘，我不想你死，你不是说要看我金榜题名吗？现在我还没读书呢。”

“不行。”妇人魔怔似的摇头，“旁人都行，只他不行。”

“为什么公子不行？”

“……”

她怎么能和自己的孩子说只要看到那张十分眼熟的脸，她就能想到她过去犯下的错。

她怎么能告诉自己的孩子她过去是一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

“哼，娘不说的话我就不会改变主意。”

“不行……”

“呜呜呜，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跟着公子，我就要娘活下去，娘不同意，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