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想要凝聚灵力，却无济于事，刚刚凝聚成一朵小巧的灵力火苗，下一秒一阵风吹来，火苗熄灭了。

潜意识里，有人告诉他，只要走到白色空间的尽头，就能回到中州楚家老宅，回到那个破旧的小院。

他四肢抽搐，浑身绵软无力，心口阵痛使不上劲，最后只能匍匐在地，口吐白沫，四肢着地往白色空间的边缘爬。

想他楚辞，堂堂楚家家主，从出生到现在，哪儿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过。灰头土脸，毫无尊严，在地上像虫蛇一样爬行。

楚辞咬紧了牙，一步又一步，艰难地往前爬。

可是这个白茫茫的空间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每当他爬到边缘，白茫茫的空间就立刻扩大，他再次爬到边缘，白茫茫的空间再次变大，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楚辞竟然起了放弃的心思。

他脸上布满汗水，那双平日里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满是红血丝，面色似癫似狂，“你……”

宁昭以为他要放什么狠话，正打算竖耳听听。

却见他扑通一下双膝跪地，弓腰求饶，“前辈，前辈，晚辈错了，晚辈错了。”

“您若是想要什么灵器法宝，只管去楚家取便是，我…我…我哪儿得罪了前辈，望前辈放过我一马……”

宁昭瞥了他一眼，完全无法将面前这个涕泗横流卑躬屈膝的中年男人和风光霁月的楚家家主联系到一起。

算了，这样也够了。

“楚辞，你真是丢了我们楚家的脸！”

宁昭用灵力幻化出一道模模糊糊的灰色老者身影，立于楚辞面前。

老者抬了抬手，声音嘶哑难听，“你若是想让楚家延续下去，就不要再放任没出息的小辈们欺负楚钰了。”

“楚家的未来，在他的身上。”

宁昭轻轻咳嗽两声，继续胡编乱造，努力让自己的说法变得更有依据。

“你不是想知道，为何楚钰身上会突然有灵力么？”

“那是有本尊的庇护。”

“多的我也不必说了，你好自为之。”

楚辞闻言，细细思索片刻，神情大变，而后小心翼翼地从地面上抬起头，咽了口唾沫，低声问道：“前辈是楚家人？敢问前辈是……哪位先祖？”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宁昭继续保持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冷笑一声，不说话了。

楚家家主楚辞不知道是联想到了什么，两腿一哆嗦，好不容易才从地面上支撑起来的上半截身子又瘫软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

他再睁开眼时，面前又换了一幅景象。歪脖柿子树、破破烂烂的院墙、半青半黄的枯草地……已然是回到了楚家老宅那间被人遗忘的小院。

“爹！”

“爹！你怎么了？刚刚我怎么叫你，你都不搭理我！”

小胖墩楚其扒拉着楚辞的胳膊，一张肉乎乎的小脸皱巴巴的，眸子里有几分担心，还有几分困惑。

楚辞愣了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全须全发，毫发无损。

难道……刚刚他是进入了幻境？

楚辞的心再次猛地跳了跳。

能创造出如此真实的幻境，那人的实力与修为，恐怕是深不可测。

这般想着，他又困惑起来，中州之中，真的有这般强者么？为何他从未听闻过？他说自己是楚家人，可是楚家除了那位早早便飞升上界的老祖，再没有更出名的人物了。

他是那位飞升上界的老祖？！

楚家家主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看向小楚钰的目光也变得炙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