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村里的村长听到动静赶了过来。村长皱着眉头,大声说道:“都别吵了!像什么样子!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
众人见村长来了,这才稍微安静了些。赵二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说了一遍,里正听后,摇了摇头,对赵老头和冯婆子说:“老赵家的,你们这事做得不地道啊。都是自己的儿子,咋能这么偏心呢?”
冯婆子还想狡辩,里正瞪了她一眼,她便不敢再吭声了。村长又看向赵二石夫妻和赵石头夫妻,说道:“你们也别太激动,毕竟是长辈,虽说他们做得不对,但你们也不能失了礼数。”
王大丫虽然心里还是不服气,但也知道村长说得在理,便点了点头。赵二石和赵石头也表示愿意听村长的调解。
村长想了想,说:“二石,石头这分家的事儿既然已经过去了,再重新分也不合适。你们要明白,当今圣上很重孝道,地方官员也很重视,一但这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后果会很严重。在你们大哥去服徭役期间,家里面暂时少了一个顶梁柱,你们兄弟在能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可以多帮衬些?”
村长是个公正的人,在村里颇有威望。他看了看众人,然后又对赵老头和冯婆子说道:“赵老哥、赵嫂子,当初分家你们确实做得不对,有失偏颇。既然你们选择跟着大儿子养老,二儿子和三儿子的孝敬钱每年也都到位,以后就不要有事没事去找他们闹腾了。二石和石头这俩孩子也够孝顺了,你们分家这么偏心,他们也没有去闹,都忍了下来,你们还想咋样?可别把最后一丝亲情折腾没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如果以后再闹腾,就别怪我把你们俩人赶出小柳村!”村长的话掷地有声,周围的村民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冯婆子一听这话,有些慌了神,她看了看周围的村民,又瞧了瞧赵老头,但还是嘴硬地说道:“村长,你这话说得太重了吧。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大石去服徭役,麦地里庄稼没有人去打理,老头子腰疼,干不了活,大儿媳又要带孙女,所以才想让二石和大丫去帮忙,他们不去,我和老头子才有些生气,难道分了家就不认爹娘了,让他俩去帮忙干点活就不行?”
村长瞥了她一眼,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你家二儿子二媳妇没去田地里帮忙,可你三儿子三儿媳妇不是去了吗?田地里有人干活,你们还闹腾啥?都分了家,你俩儿子愿意帮,是情分;不愿意帮,那也是本分。何况他们也有自己的小家要忙。”
这时,赵石头走上前来,恭敬地对村长拱了拱手,说道:“村长,劳烦您跑这一趟。”
赵石头又转身对赵老头和冯婆子:爹娘莫要再闹了,尽惹人笑话。我今日和青青已经在田地里忙活了,二哥要摆摊做生意,二嫂又怀了孕,您就别折腾了。这些活有我和青青干就行啦!这次情况特殊,大哥去服徭役,我帮衬一下是应该的,可我们也有自己的小家。希望爹娘以后不要再上门胡搅蛮缠闹腾了,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以后咱就各过各的,没啥大事就互不打扰,不然连最后一丝情分都没有了。”他的话语诚恳,透着几分疲惫与无奈。
冯婆子张了张嘴,但看着赵石头的目光,又把话咽了回去。她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之处。
赵老头也低下头,不说话了。王大丫的爹见状,哼了一声:“今天既然村长来了,咱们就把话说清楚。以后你们要是再敢欺负我闺女,别怪我不客气。”
王大丫的娘也在一旁帮腔:“就是,我们王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也绝不容许闺女受这些委屈。”
这时,赵二石走上前,对王大丫的爹娘说道:“岳父岳母,今日多谢你们赶来。我赵二石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待大丫,绝不会让她再受这样的委屈。”
王大丫的爹拍了拍赵二石的肩膀:“女婿啊,我们把大丫嫁给你,是希望她能过上好日子,你可得争气。”
经过这一番折腾,赵老头和冯婆子灰溜溜地回了老宅,王大丫也在娘家人的安慰下渐渐平静下来。
赵二石走上前,拍了拍赵石头的肩膀:“石头,这次多亏了你和三弟妹。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赵石头笑了笑:“二哥,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众人又说了几句,便各自散去。田青青和赵石头回到家里,匆匆吃了几口大嫂送来的饭菜,便又回到了麦地里继续干活。
接下来这几天,两人从早到晚都泡在麦地里,除草、松土、浇水,施肥样样都做得仔细。冬日的天越发的冷,田青青的手被冻得通红,赵石头看着心疼,时不时就停下手中的活计,拉过田青青的手呵几口热气,惹得田青青红着脸嗔怪他:“干啥呢,等下有人看着不好。”
赵石头却满不在乎地笑道:“怕啥,我心疼自己娘子,想看就看呗!”
傍晚,两人好不容易忙完地里的活,回到自家小院。田青青一进屋就瘫倒在炕上,赵石头赶忙过来给她捏捏肩膀,说道:“青青,你先歇着,我给你烧点热水泡泡脚,解解乏。”田青青轻轻应了一声,眼睛微微闭着,嘴角却挂着一抹浅笑。
歇了一会儿,田青青觉得精神恢复了些,便起身去灶房准备做饭。她想着这几日油腥味沾得少,得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自己和赵石头。田青青先是从缸里捞出一棵酸菜,切得细细的,又从篮子里拿出几个鸡蛋。
田青青熟练地在灶台上生火,等锅烧热了,倒上一勺油。油热后,她把鸡蛋打进锅里,“嗞啦”一声,鸡蛋瞬间在热油的包裹下变得金黄蓬松。田青青快速翻炒着鸡蛋,不多时,五个鸡蛋就炒好了,盛出锅放在一旁备用。
接着,田青青又往锅里倒了少许油,放入切好的酸菜煸炒起来。酸菜独特的酸味随着热气弥漫在整个灶房,赵石头在一旁添柴烧火,闻着这味儿,笑道:“青青,这酸菜味儿闻着就开胃,咱今日能多吃几碗。”
田青青白了他一眼:“就你能吃,小心撑破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