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几日了?”李承宗问道。
“几日?”孟成的声音大了好几十个分贝,他大声喊道:“你都已经昏迷一月有余了!”
“一月有余?”李承宗的眉头一紧,心想那长安那边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如今……”李承宗正想向孟成询问前线战事以及京师长安那边的情况,他忽然发现面前还跪坐着一个懵懂的党项少女,便又止住了声。
“野辞真!”毡房外又传来野辞真母亲的呼唤声,野辞真大声应了句,赶紧放下手里的碗勺跑出毡房,离开前她又回头看了李承宗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个天真的笑容,甚是烂漫。
在野辞真离开后,孟成赶紧扶着李承宗躺下,不然两个大男人继续搂搂抱抱的,实在是有碍观瞻。
“我对花粉过敏。”李承宗看了眼地毯上的野花说道,看着孟成一脸懵逼的样子,李承宗干脆直接吩咐道:“把这些拿出去丢掉。”
“哦。”孟成应了声便把地毯上的野花都拾起来扔到毡房外,办完事情回来时他才忽然想起来,他才是李承宗的救命恩人好吧,他李承宗干吗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孟成忿忿不平地又走回毡房,正想上去理论几句,忽又看见李承宗尚还苍白的脸,慈悲心再次发作,便自己安慰自己不再同他计较。
“战事如何了?”李承宗一见孟成回来便问道。
“还比较顺利。”孟成照实回答,“除了李道彦不知死活地偷袭了党项部落,被拓跋赤辞狠狠地修理了一顿以外,其他唐军的战绩都不错。你出事不久,李靖就在赤海大破了吐谷浑天柱三部落,侯君集、李道宗在乌海也大败吐谷浑军,李大亮在蜀浑山俘获了吐谷浑名将二十余人,执失思力在居茹川也大获得全胜。后来李靖率领各路军马途经积石山河源,一直打到了吐谷浑的西境且末。听说慕容伏允逃去突沦川了,契苾何力和薛万均正在全力追击。”
“嗯。”李承宗点了下头。战事顺利李承宗就放心了。“长安那边可有异动?”
孟成摇了摇头道:“李靖在军内封锁了你出事的消息,只是发了封密信奏明皇帝你已经重伤坠崖薨逝的消息。所以现在京中应该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你已经不在了’。”
“嗯。”李承宗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我昏迷的这一个月中可有东宫密探来赤海找过我?”
李承宗在坠崖之前一路上都有给东宫密探留有暗记,即便是他出了意外不能与他们主动联系,东宫密探只要按照标记查找的话也应该在七日之内就能找到他的。
“赤海?我们此时已经在青海了。”孟成笑道,“党项部落是游牧民族,草长到哪儿,牛羊和毡房就要迁到哪儿。你的那些东宫密探就算在赤海掘地三尺也断然是挖不倒你的。”
“误事了。”李承宗烦躁地捶了一下条铺,一激动又引发一阵串咳。他好不容易才调整好呼吸平复了下来,紧接着对着孟成吩咐道:“尽快联系上在鄯州或廓州的东宫密探。你只需沿途画上这个标记,便会有人来主动找你。”
李承宗说着用手指在地毯上画了一个摩羯座的星座符号,不用说,这定又是程子芩之前画给他看过的。
“哦。”孟成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