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从三面逐渐包抄逼近的吐谷浑军士,李承宗骑在马背上,单手抽出绑在马鞍上的佩刀,双眼微抬,眸中凌厉,嘴角却突现一个意味深远的笑。他驱马英姿飒爽地走到最前,身后的将士们也无一不受到皇太孙身先士卒地鼓舞,纷纷举刀备战。
片刻之后,两军混战,兵器交错与战马嘶鸣之声不绝于耳,唐军以一敌十,薛万均、薛万彻二人纷纷被敌军拉下战马后继续徒步参战,身中数枪也仍不屈服。眼看着随从骑兵死伤大半,李承宗高喊一声“孤乃大唐皇太孙”后便一鼓作气策马突出重围,将大量敌军引至断崖。
李承宗一边策马,一边左右冲杀,战袍和铠甲几乎已经被鲜血浸然成红色,分不清是敌人的血还是他自己也受了伤。就在此地的唐军快要被吐谷浑的伏军全全歼灭时,左领军卫将军契苾何力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率数百骑兵前来救援,唐军援兵一路拚力厮杀,所向披靡,斩敌军尸首积于道旁,薛万均、薛万彻二人终得获救,免于一死,但皇太孙李承宗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全身浸满鲜血的坠崖落入赤海之中。
契苾何力仰天一声长啸,带领着众将士激愤追击,将那吐谷浑伏军余兵全部斩杀殆尽。等契苾何力带着薛万均与薛万彻二人将李承宗绘制的地形图送到李靖手上的时候,李靖悲愤得仰天长叹一声,继而又用袖口抹了两下眼角。薛万彻满眼通红,不顾肩上的创伤还在流血也要立即带人去赤海湖边找寻李承宗的尸身。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薛万彻喊道,“总不能把皇太孙留在赤海里喂鱼吧!”
“末将带人去!”契苾何力主动请缨。
薛万均看看薛万彻又看看契苾何力说道:“此事还是听大总管定夺吧。皇太孙生前说过,不管以后他在与不在,此战都只能胜,不能败。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坏了满盘战绩。”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契苾何力说着就要与薛万均争执起来。
李靖赶紧出言让大家都先冷静一下,此事确实事关重大,不仅事关战事,还关乎朝堂。如果现在就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只怕这吐谷浑还没灭,长安那边就先惹出大乱子了。
“确定吐谷浑的伏兵都已经斩杀干净了吗?”李靖问道。
“属下拿项上人头担保?”契苾何力回复道。
“好。”李靖心中一定,对薛万均吩咐道:“传我军令,今日知情将士一概封口,皇太孙之事不得走露半点消息。如若不然,帐前斩杀!”
“遵令。”薛万均领命,声音大了些,不慎扯到胸前的伤口,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可是,大总管……”薛万彻还想说话,被李靖挡了回去。
李靖道:“就说皇太孙负伤,留在帐中养伤。待战事结束后,如要问责,本将一人承担。”
李靖看着一身是伤的薛家两兄弟,挥了挥手,令其赶紧下去疗伤。契苾何力还想再坚持请命,被李靖按下了他刚刚抱起的拳头,说道:“如果想要报答皇太孙的知遇之恩,日后就好好领兵打仗。大唐的未来不是系在某个人的身上,而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
契苾何力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待众人离开之后,一名年少的士卒从军帐的暗门处走到李靖的身边。
“如何?”李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