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仿似一头被放逐的孤狼,拖着年迈的身躯,与北方呼啸中,扬起了他那已经不再锐利的尖牙利爪,向着...向着,呼啸的狂风发出了生命最后的呐喊。
他,即使已经老朽,即使已不能再次战斗,但,他依旧不会改变自己的信念。
即使他被囚禁,即使他马上就要死去,他也要以这种特殊的方式,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些叛贼的心中,留下自己的痕迹,属于王的痕迹。
徐徐的微风穿过门口孟岩三人的身体,轻轻的拂过张臂待死的攸侯胸膛。
短暂的沉默中,唯有他一句剧烈的呼吸有些刺耳的回响着。
对于攸侯求死的想法,大巫祭自是明白的,长期的囚禁下,他能坚持到如今其实已经极为的不易。
但......
大巫祭微抬下巴,看了眼身侧前方,身形笔直的孟岩,心中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看孟岩身上的衣袍样式,应该是南方的那群蛮子,可看他刚刚打破自己壁垒时的手段,却又与他们迥异的宛如隔着鸿沟。
“你就是攸侯?”
双眼中紫色霞光再次聊了看着那男人身上淡淡的黄色气场梦魇,下意识开口问了出来。
实在是……
实在是,太淡、太淡了一些,那近乎透明的淡黄色气场
“哼!”
攸侯双臂一甩负于身后,已将生死看淡的他无所畏惧的睥睨着门口背对着光的男人,开口嘲讽道:“背弃祖先的混蛋,来吧听从你背后那老狗的命令,来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至少暂时不会……”
“哈哈哈!!!”
夸张的笑声直接打断孟岩的话语,攸侯不屑的讥讽道:“怎么,囚禁了我四十年还不够?”
“该死的逆贼,好!好!好!”
“吾乃攸侯,吾乃攸国之主,今日...今日......”
“烈祖在上,商王在上,今日,我...我......”
“呼~”劲风呼啸,正不知该怎么搭话的孟岩只觉身前一暗,那刚刚还在组织语言的攸侯,已然奋起余勇,操起他身边的,尚不知是什么的物件,朝着孟岩丢了过来。
右脚猛的发力带动身体,恶风袭来间,孟岩已经侧身躲过......
“嘭!”
爆响声中,碎裂的陶片与酒水飞溅,孟岩闪开的同时,他的身后,大巫祭业已将手中那看似即将碎裂的夔龙挡到了身前。
刚看一眼,孟岩此时的身后,急速的奔跑声已经到了近前,紧跟着,砂锅的的拳头在那看似臃肿肥胖的攸侯狞笑中朝着孟岩后脑砸来。
几十年的囚禁中,若是早已放弃挣扎,他,攸国之主又岂会苟延残喘的存活至今。
今日,院外的异常他亦是已经感知,虽然没能打听出具体的情况,但是,单靠猜想,他也已经知道,今日的大巫祭绝对,绝对是这数十年来最孱弱的时候。
这,也是他一直坚信,今天是自己死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