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辨别不出传闻的真假，但他确实在这位大能面前连呼吸都很困难。

在说完自己的目的、并且没有很快得到男人的回应后，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因为惹怒这位大能而被他当作一只蝼蚁捏死。

好在男人并没有沉默太久便从口鼻中溢出淡淡一音：“嗯。”

这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有几丝不耐烦夹杂其中。

长明不是没听出来。

可师父交代的任务他也必须完成，他不得不继续低埋着头，咬着牙为男人带着路。

月色低沉，埋头引路的长明只能从余光中瞥见男人若隐若现的暗红色衣角。

说来也憋屈，他堂堂昆仑大弟子，居然到现在都没敢正眼看过他们师祖的长相。

他此前拜入昆仑仙府，多多少少也是因为无相真人的名号。

偶像就在身后，他不激动都是假的。

长明坚忍了一路，最后在抵达携云殿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飞快的转过身瞥了男人一眼。

只一眼他便呆滞了。

寻常修仙者为保持平心静气、塑造超脱凡尘的形象，都喜穿素色道袍、束发裹袖。

可男人却着一身暗红色长袍，广袖飘摇，衣摆上还绣满了百鸟争鸣图，招摇无比。

满头银发也在月色下随风轻摆，不羁且放纵。

绯色的薄唇轻抿着，隐隐透着几分不耐烦。

长眸轻绻，眼神薄凉。

不像是仙风道骨的宗门领袖，更像是蛊惑众生的妖神。

长明震惊于他们师祖妖孽般的容貌，更震惊于他那一双琥珀色的异瞳。

早就听说他们师祖不是人类。

现在看来传言是真的。

百里欲早就察觉到了引路弟子跃跃欲试的举动。

等到长明面对着他陷入呆滞时，百里欲长眉一拧，冰冷的琥珀色异瞳直接盯上了长明的眼睛。

长明被这对冷光打量着，下意识地抖了两下。

他这才恍然自己地的失礼，然而等到他回过神想要低头向这位处在愠怒边缘的老祖道歉时，却发现自己的眼睛怎么也动不了。

他只能被迫与面前容颜妖冶的男人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