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弟子谩骂,有弟子长跪。
陈桐随女道站在掌门身边,只一回头的功夫,曾经的弟子拜别师门,各自远行,或从商贾,或为农耕,或立仕途,各自纷呈。
女道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带着陈桐与那个被她盯过的少年一路向东。少年依旧背着他的行囊,维持着在师门的习惯,从不懈怠。
见风土人情,见各色人心。唯一不变的,还是他对武学的痴迷。不惑之年也有人慕名拜师,却被他一纸谜题劝退。
“你要看看吗?”
女道问她。
陈桐的手心满是汗。
她在女道的期待中轻轻摇头。
……
宋洪春一路奔波,一路心悸。他找遍了家中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找不到松香和宋之喜的下落。
不得已,宋父扯出一条旧红绸,踉跄着跑出中堂,在院中点燃。火星如坠,旋风四起。
「不是说再也不想见我?你……」
“之喜不见了,”宋洪春好像一瞬间老了很多,他打断那声音,“帮帮我,帮我找到她。”
“求你。”
「早告诫过你此事行不通。木人无魂无魄,就算你把她修饰得再像人又怎样?
何况水生之木性空无灵、易腐易蚀,在它身上下的功夫不出三年就要推倒重来。有这时间,不如早日修葺万工简。」
“可你答应过我的!”宋洪春声嘶力竭。
「就算我答应过你,你的效率也不够与我谈筹码。」那声音好似高高在上,垂下眼帘怜悯他,「情分和本分,希望你心中有数,莫要贪图。」
“什么是情分?是修一辈子的简,却连老去的资格都没有?”宋父盯着那片虚空,面色阴沉狠厉。
“你该明白我并非软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