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红这辈子都没想到吴田野有打她的这一天。但在街边的那顿打还记忆犹新,她是个很拎得清的女人,光棍不吃眼前亏。她庆幸自己的卡放得私密,吴田野挖地三尺也找不到。
男人这种东西,就是翻脸不认人的。一帆风顺的时候,也可能会对自己的女人柔情蜜意,一旦有了挫折不顺,有修养的高尚人家出来的男人可能会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下次继续努力。而像吴田野这样的农民则会归罪于自己的媳妇孩子扯了自己的后腿,他们有了成绩就洋洋得意,沾沾自喜,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而有了困难则会迁怒于自己身边的人,而最倒霉的则是他们的媳妇孩子。家暴的男人一多半出在农村里就是如此,他们没有教养,反正自己是一家之主,有绝对的武力值,妇人孩子那就是他淫威实施时的目标,现成的出气筒。
吴艳艳眼看着就要开学了,自己可以住到学校里去。但是,父母和奶奶还是要租房的。她在网上刷着租房信息的时候,看到了华娱公司为墨安然举行宴会迎风洗尘的报道。墨安然,身姿英挺俊拔,举手投足,冷淡持重,那面对公司下属时的不苟言笑,坚硬和强势,和迎接小女朋友时的急切、为女朋友布菜盛汤时的小心呵护,形成了强烈得对比,被做成了九宫格的照片在网络上流传。
小主,
吴艳艳看着吴迪在墨安然身边那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心里就像起了一把火。同样是姓吴,她就是豪门的座上宾,而自己则像只丧家犬似的被撵来撵去。这世界真不公平。她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个墨安然抢过来!
孙文红捏着鼻子,压下心里的火气,给一家人从外边买了些最便宜的饭菜回来。天塌下来,也得先吃饭啊。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饭才能有精力琢磨以后怎么办。她是一个坚韧的女人,在人生的风雨里她还从来没有怕过。她不到五十岁,相貌也不错,不愁没有男人肯养着她。
吴艳艳:“爸,你看,这新闻里说的是姐姐吗?她和华娱总司的董事长关系很好,好像那个墨安然是她男朋友。报道里说她自己在城东富人区里有一个大宅子挂牌子叫“吴府”,她一个女孩子自己住多危险啊。您和奶奶应该过去看看姐姐,一家子有个照应。前一阵子她误会我们,也得过去说开了才好。我们毕竟是一家子,没有什么天大的仇的,有些误会也要和姐姐及时说开了。”
一家人聚在一起商讨如何能让吴迪心软,让他们住进她的房子里。
孙文红:“你不用一口一个姐姐的喊,她未必会认我们。当初撵我们出来的时候她做得多绝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吴艳艳:“你们大人之间的事儿,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和姐姐关系一直都挺好的。”她给自己的妈使着眼色,她心里想,我的妈哎,这会儿你就不能不拖后腿吗?哪怕是去给吴迪磕头下跪,如果能住到那大宅子里去,那从此自己就水涨船高了啊。住在东城富人区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啊。
吴老太太:“我是她奶奶,她不让我进去,我就碰死在她门外边,让她吃官司!反正我也这么大岁数了,什么脸面什么的也不在乎什么。我就不信她一姑娘家就不要体面了?”吴老太太忘了这么些年她自己对郑晓丽母女的态度,她可没把这母女当作是她吴家的人。
吴田野:“我有办法,先找人帮我们一把。找房子安定下来,其他的以后再说。”他一言定音。
吴迪不是当年的那个家事不理的孩子,如果不给出点她感兴趣的信息,哪怕自己一家子死在她眼前,她都未必赏口棺材。但是他手里是有她想要的东西的。她不是想知道母亲当年被人毁掉名声逐出郑家的真相,还她妈郑晓丽一个清白吗?那就交换一下吧。
还是应该先找那个女人拉自己一把。否则只能灰溜溜地滚回农村去了。这是他想都没曾想过的。既然出来了,就没有再回去守着一堆土过日子的道理。
夜色酒吧里
吴迪、卓子君坐在一个卡座里,各人叫了一杯酒。
卓子君:“就那一堆小丑,还留着他们,你也不嫌烦。要我,直接捏死他们。”
吴迪:“我妈当年的事儿没那么简单。很多人参与进来了。留着那一家子才好搅浑了水,让它们狗咬狗,我现在就想和朋友们喝喝酒,混混日子,时间大把,没什么事,就当个乐子了。放心,我不会让那起子小人好过的。昨天我还把郑家母女送医院里去了。郑家那几个,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