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冷哼一声,目光如炬,直直盯着罗莎的眼睛:“爱妃还装糊涂?这几人可是你派去德妃宫中偷东西的,你倒是说说,要偷什么?是那信么?那信里有什么,值得你如此不择手段?”
罗莎心头一紧,脸上却露出委屈至极的神情,眼眶泛红,泪水在里头打转:“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怎会做出这等事,定是有人蓄意陷害,瞧着臣妾得了陛下宠爱,便心生嫉妒,使出这般下作手段,妄图离间臣妾与陛下。” 说罢,她还轻轻抽泣起来,手帕掩面,哭得楚楚可怜。
南宫瑾眉头紧皱,眼前罗莎这副模样,他一时也有些犹疑。毕竟相处以来,罗莎在他面前向来温婉柔顺,在他心底也存了几分感情的。可偷信之人又确凿无疑是她的手下,他冷声道:“爱妃莫要狡辩,人证俱在,你若此时坦白,朕念及往日情分,还能从轻发落。”
罗莎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陛下,臣妾对天发誓,绝无此事!臣妾自入这宫中,满心满眼都是陛下,只想陪伴陛下左右,哪有这般心思去偷什么信,还望陛下明察。” 她双手伏地,额头紧贴地面,身子微微颤抖,一副被冤枉的凄惨模样,让人看了心生不忍。
南宫瑾俯视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罗莎,心中五味杂陈。他确实曾许下承诺,要护她周全,给她宠爱,可眼前这场风波,却如同一把利刃,轻易划开了两人之间看似亲密无间的表象。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伸手扶起罗莎,轻声说道:“爱妃先起来吧,朕也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
然而,自这夜过后,南宫瑾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每至夜深人静,他独自躺在龙榻之上,往昔入眠的惬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辗转反侧。脑海里,有关罗莎的片段纷至沓来,初遇时她的羞涩娇柔、相处时的善解人意,都还历历在目,可如今,这些记忆却像是蒙了一层薄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他越发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看清过罗莎。那些她不经意间流露的眼神、偶尔莫名的沉默,乃至此次偷信事件中的抵死不认,都像是隐藏在暗处的谜题,让南宫瑾困惑不已。他试图捋清思绪,把过往与罗莎相关的点点滴滴串联起来,却总有那么几处关键的,在记忆里是模糊不清的,任凭他如何努力回想,都只能捕捉到支离破碎的画面。
这种失控的感觉,对掌控欲极强的南宫瑾而言,比朝堂上的棘手政务、比边疆的战事还要折磨人。白日里,他对着群臣尚可强装镇定,处理政务条理分明;可一到夜晚,那些萦绕心头的疑问就会趁虚而入,啃噬着他的理智。他知道,自己与罗莎之间,已然有了一道难以弥合的裂隙,而这裂隙之下,藏着的或许是足以颠覆一切的真相。
近来,林宁的日子也被搅得不得安宁。早在南宫瑾出征那会儿,每到夜晚,黑暗就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死死罩住,噩梦接踵而至。梦里尽是些鲜血淋漓、兵荒马乱的场景,她在其间惊慌奔逃,却总也找不到出口。直至轩辕彻到来,那些可怕的梦魇才像是被一道光驱散,渐渐没了踪影,让林宁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恢复了往昔的安宁。
可谁能料到,这段时日,噩梦再度缠上了她。而且这一回,梦境愈发清晰、悚然。林宁又置身于那片弥漫着血腥气的修罗场,四周一片死寂,她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每挪动一步都艰难无比。就在她满心恐惧,四处寻找生机之时,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那人手持利刃,一步步朝她逼近,脸上的神情冷酷又决绝,最让林宁惊恐的是,那张脸竟与南宫瑾和轩辕彻一模一样!刀刃在昏暗中闪烁着寒光,每靠近一分,林宁的心就被揪紧一分。她想呼救,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好不容易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早已浸湿了林宁的衣衫。她大口喘着粗气,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回想起梦中的场景,林宁满心狐疑与恐惧,她实在分不清,最后举刀杀向自己的那个人,究竟是南宫瑾,还是轩辕彻。毕竟,这两人是一样的面孔,无论是谁,对林宁来说都是让她难以接受的。
林宁被这接二连三的噩梦搅得心烦意乱,满心笃定这些梦绝非偶然,定是预兆或是给予她的关键提示,可绞尽脑汁,她也琢磨不透其中深意。就像身处一团迷雾,四处摸索,却找不到出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