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云发把手里的鞭子,放在大车上。冲李真钢走过来,找了个粪堆儿,面北背南的,坐在了粪堆上。
李真钢找了个土埂,面南背北的,坐在了土埂上。
鲍云发、李真钢俩人儿,面对面坐着的距离,不超过三米远。此时有微微的小北风儿,由北向南吹过来。
李真钢在棉袄的小口袋里,掏出了烟兜儿,裹了根烟点着抽了口。他就把昨天晚上,他看见岳要春,往家里偷队里的,牲口料搁在自己家的,水沟眼里的事儿。祥细的和鲍云发,讲了一遍。
鲍云发恍然大悟,一切事都明白了。他一笑:“真钢,弄么着你怎么,不把牲口料拿的家走,喂己个家里的猪去呀?”
李真钢:“我可不敢办,黑吃黑的傻事儿。我要是把他偷的牲口料,拿到己个家里去,喂己个的猪,我比他犯的罪还大哪。”
鲍云发:“你不办黑吃黑的傻事儿,你也应该拿着牲口料,找饶克信说这个事去。”
李真钢:“我拿着牲口料,找饶克信说这个事去,管屁的用啊?”
鲍云发:“怎么会不管用啊?他得把岳要春,这个喂牲口的,饲养员换了。”
李真钢:“换不了他!”
鲍云发:“怎么会换不了他呀?要是老叫他喂牲口,还不得把队里的牲口,都得瘦死了,把他家的猪肥死了哇?五队的全体社员儿,也得跟着都瘦死了!”
李真钢:“就是把五队的耗子,都瘦死了也换不了,他这个喂牲口的。因为他会巴结、会溜当官的。他那大铁舌头,有半米长。舔饶克信的,屁股眼子如吃糖。他是有闺妮,搭上闺妮,没有闺妮搭上孩的娘。送给李廷洲、饶克信,巴结他们俩。你想想还有个,换的了他吗?”
鲍云发气愤地:“真是不溜、不舔必定,过日子现眼!我说的怎么别人家的猪,养一年才养成一个(头)肥猪交了哇,他(岳要春)家的猪养七、八个月,就养肥了,还比别人家的肥猪个大、分量沉哪。原来是咱们全队的社员儿,给他家养的大肥猪哇,交了钱他己个要。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富哇!”
李真钢:“这会你知道他家的日子,为什么过的比别人家的,日子怎么过的好了吧?”李真钢抽了口烟:“叔叔你知道,不管是哪个队的保管员、饲养员。冬天气穿的棉袄、棉裤,热天气穿的裤子、褂子。都比别人穿的,又肥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