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钢冲小陈蛋一挤鼓眼:“这个事你到这会儿,也没有想明白呢?行,我告上你,你死了以后下辈子,要是还能托生个人,你就想明白了!”
“我还用你告上我?下辈子我就托生个,长的倍俊倍俊的大闺妮,还唱戏。我结婚三天就想办法儿,叫我的老爷们死了,我就当个小寡妇儿。我要是当了小俊寡妇儿,我要是碰上个困难的事儿,你们不信就看着得有多少个大老爷们儿,主动、热情、挤破了脑袋瓜子、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给我帮忙解决困难去!”小陈蛋一咬牙:“他奶奶的!我就是个穷光棍子完了,我碰上天大的困难也不会,有一个人管我的!还有,我也纳了闷了,现在这大闺妮们,怎么一个一个的都是鸽子眼望高啊?眼皮子倍浅!都抢着寻(嫁)有头、有脸的富主儿,怎么一个大闺妮都不寻我呀?”
铁柱一绷脸:“就是你这么一个人性篓子、花子骨?你就想瞎了心去吧,没有一个大闺妮寻你的!”
小陈蛋扭头儿,冲着铁柱一笑:“可他妈的坏了事了,我我得找瞎福去!”
铁柱:“你找他干吗呀?”
小陈蛋:“他准是没有把他们队的,那头大叫驴栓好跑出来了。”
铁柱:“大叫驴跑出来,碍的着你什么事啊?”
小陈蛋:“碍不着我的事儿,碍的着你的事了!”
铁柱:“碍着我什么事了?”
小陈蛋用手一指铁柱:“你看看你叫大叫驴的,那个黑玩艺打的你那张脸青一块、紫一块的,冲着我耷拉着个脸,赛他妈的雷公脸似的!”
“我我叫他妈你骂我!”铁柱“噔噔”的就冲着小陈蛋,气势凶凶的冲过去了。
小陈蛋一看事不好,转身挤出人群圈去,就撒了丫子了。
农历八月的一天,章福堂一大早起来,给牲口拌好了一和草,他就蹓跶着到大坑坡上,去看自己种的那一块大白箩卜去了。章福堂一只眼失明,另一只好眼,这几天还有点花。他顺着大坑坡上的小道儿,往大萝卜地走。他走到离大箩卜地四、五十米远的时候,他慌惚的看见大箩卜地里有个人儿。他单眼吊线盯住,大箩卜地里的人加快了脚步。当他走到离大箩卜地,还有二十来米远时,他看见大箩卜地里的人弯下了腰,很快的又直起了腰。而且他还模糊的看见,那个人手里提拉着一个大箩卜,他着急的小跑起来,喊:“哎哎哎、你是谁呀?别别拔我的大箩卜呀!”
箩卜地里的人后背冲着章福堂,这个人听到章福堂的喊声,转过身来看着章福堂,没有答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