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定自己能够面对他，但不能确定的是，他又会如何对待她？希望那晚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到达长清宫，陈公公禀报后，秋桑和冬葵留在外面，山奈只身进入。

她走进去后，瞧见张彻坐在案前正专心阅览卷轴，看上去气色不错。

她站在原地不由多瞧了他几眼。

她研究着他的眉目，他的表情，希望把他的样貌牢牢记在心里，如果消失后，去了另一个世界，她也要想办法回到人界来找他，记住他的样貌，肯定不会找错。

张彻感觉到山奈在看自己，放下奏章：“医圣大人进入悦文殿，不知拜见朕，却盯着朕看，是何道理？”

山奈已知失礼，赶紧拜道：“陛下万岁。”

“医圣大人这次的假请得真够长？难道是与亦非泓游山玩水去了？”

山奈不愿承认心情不好，但那晚之事确实对她伤害甚大，不如承认，省得他再用同样的方式折磨自己。

“臣是医圣，肩负人界医道兴盛，哪有心情游山玩水？之所以告假，是因珠水阁那晚，臣听到不该听的，觉得难以面对陛下，面对众人，去了趟紫荆仙境，休整心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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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彻心中自责，确实将她伤得够深，但嘴上依然不依不饶：“医圣大人果然是与亦非泓游山玩水，看你今日状态，心情休整得不错。既如此就尽快为朕与皇后调理身体，皇后急着要皇子，朕也着急。”

山奈回道：“臣遵命。”

张彻起身走到山奈跟前，仔细盯着她：“医圣大人的药朕是喝过，确实不错，朕连续十日与新人行洞房之礼，都不觉得累，身体依然健硕如牛，相信你也一定能令朕与皇后如愿以偿。”

山奈嘱咐道：“陛下正值壮年，加上臣的药，才无事，若长此以往，必然对身体无益，到时哪怕医仙下凡，也于事无补。还请陛下爱惜身体。”

“你让朕爱惜身体，是关心朕，还是不愿朕再宠幸后宫妃嫔？”

即使能猜到答案，张彻也不由问出，他希望山奈大声回答：“我不愿你再宠幸任何妃嫔，只能宠幸我！”

他会把他抱在怀里，告诉她：“朕只爱你，以后也只会宠幸你。”

可却清清楚楚听到他猜到的，但不愿听到的答案：“陛下宠幸后宫妃嫔是陛下的私事，臣不便干涉，臣只是关心陛下的身体。”

希望落空，张彻又坐回案前：“既如此，请医圣大人帮朕调理身体吧。”

“臣的竹箱在门外，还请陛下允许，把竹箱拿进来。”

张彻对一旁的宫女说：“去，帮医圣大人把竹箱取进来。”

宫女出去片刻，从秋桑手中要了竹箱，进来给了山奈。

山奈提着竹箱，走到案前，跪在地上，从竹箱里拿出脉诊，放在几案上：“陛下，臣为您诊脉。”

张彻观察着山奈，此时此刻的场景，让他想起在景王府的书房里，山奈第一次为他诊脉的情景，今日回想起，依旧美好！

他把手搭在脉诊上，当山奈纤细的手指放在他的手腕上时，张彻再也伪装不下去。

他将手反转过来，抓住山奈的手：“奈奈，你只要告诉朕，你说的话都是假的，你跟亦非泓根本没有在一起，朕就原谅你，还会像以前一样爱你。”

山奈被张彻抓住手，她内心的情感激荡着，很想在这一刻承认，她都是骗他的，她想和他在一起，不管他与多少新人行了洞房之礼，她都不介意！

可理智再次占据上风：“陛下身边如花美眷会越来越多，不必在挂念臣。何况臣与亦非泓已拜了天地……”

张彻松开山奈的手，痛苦地说道：“朕差点儿忘了，你们都已行了洞房之礼……”

他很快调整好心情：“医圣大人还是尽快为朕诊脉。”

他把手继续在脉诊上放好，观察着山奈为他仔细诊脉。

过了一会儿，山奈说道：“陛下的身体状况臣已知晓，这就为陛下开药方，在服药期间请陛下不要再宠幸任何妃嫔。”

山奈掐着指头，在心里默默计算时日：“下个月皇后月事完毕后十日，可同房，臣保证皇后顺利怀上皇子，当然，臣还需去趟坤凰殿，要想怀上皇子，皇后的身体也需与陛下一起调理。”

张彻观察山奈的一言一行，她说这些话，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舒服的情绪，难道她从来没有真正爱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