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彻进入悦文殿后,窦公公知趣地退下,卷轴之事搞得陛下心情不好;景王丢了太子之位,心情更不好。他们见面必然要提及相关之事,他不便在此。
“父皇,儿臣前来向您辞行。”
听到“辞行”二字,元和帝放下手中的奏章,抬眼看向张彻,他的脸型,还有鼻梁和嘴巴与自己很像,一看就是他的亲生儿子。要不是卷轴之事,他现在已是太子,成为他的接班人。
“你要去哪里?”
“儿臣打算跟随渊舅舅去茂林派,想到武林中锻炼一番。”
“也好。你会不会怪父皇?”
“儿臣不敢。”
“什么时候出发?”
“今日午时。”
“这么着急?”
张彻沉默一会儿,回道:“渊舅舅定的时间,我只能随他。”
“哦,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还不知。”
元和帝走到张彻跟前,握住他的手:“彻儿,父皇从未对你说过,今日不妨告诉你,皇子中父皇对你最满意,你没成为太子,朕也很伤心,两个晚上都没睡好。可卷轴之事摆在眼前,皇后又欺骗了朕这么多年……”
张彻终于知道父皇的真实想法,他为自己以前埋怨父皇感到惭愧:“父皇,儿臣都懂,我走后,您保重身体,儿臣从此以后,只做个王爷,逍遥自在。”
“听上去很不错。”元和帝放开张彻的手,“也去冷宫向她辞行,她毕竟养了你,把你养这么大也不容易。”
“谢父皇。”
“去吧。”
张彻离开悦文殿,跟着主管太监,来到冷宫。主管太监用钥匙开了锁,把门打开:“奴才先去了,时辰一到,我会告诉王爷。”
他走进去,满目破烂,根本无法与栖凤殿相比,眼睛不由湿润。
丽娘正好从里面出来,看到景王站在院中,惊喜道:“王爷!您可来了!”
宇文艳听到儿子前来,她从屋内冲了出来,因服了丽娘想方设法煎的药,风寒好了大半儿,咳嗽已缓解不少。
“彻儿!”
宇文艳身着素装,面色苍白,仅仅两日,已清瘦许多。
张彻泪流不止,上前扶住:“母后!”
“彻儿不哭,是母后对不起你,让你失去太子之位……”
“母后养我长大,已是大恩,我怎能怪您,只怪我命中与太子之位无缘。”
张彻此时,只知自己是齐妃难产而生,尽管宇文艳欺骗了父皇,可对他来讲,却是恩重如山,更重要的是他们母子情深,在他心里,宇文艳就是生他养他之人。
张彻跪下,想要磕头,被宇文艳拦住:“这里又脏又乱,快起来,小心污了我儿的衣裳……”
“不,母后。”张彻拒绝道,“就让我好好拜拜您。”
张彻三拜后,起身扶宇文艳进入屋内。
丽娘虽已将屋内收拾整洁,也无法掩饰四壁萧条的景象。
张彻又是一阵心痛,想立刻将母后从这里带出去:“母后,我这就去求父皇给您换个地方……”说着就要往出走。
“彻儿,别去!”宇文艳拦住儿子,因为着急,咳了起来,“咳咳……”
他不得不回来,扶住母后坐在床边,问旁边的丽娘:“母后可是染了风寒?”
丽娘点点头:“这里门窗透风,到了晚上更加清冷,娘娘哪受过这样的苦?自然就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