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虎单膝跪在地上“回禀主子,吕禄将兵权交给……”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章给截断,“交给了谁?”
孙大虎偷瞟他一眼,“交给了周太尉。”
刘章大吃一惊,吕禄的脑子真被驴给踢了?
他压住内心万分震惊,“具体怎么回事?”
孙大虎便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报。
“属下是这么听说的,鹂寄进言吕禄,说高帝和吕后共同平定天下,而今太皇太后薨世,而您既然佩戴赵王印,就应该去封地镇守。”
“如今您仍统军驻守长安,这就会被大臣诸侯所猜疑,您何不归还印信把军队交给周太尉?这样就可高枕无忧世代为王。”
刘章听完,若有所思。
须奥,他抬手指向孙小虎,“还有了?”
“吕禄听信郦寄的话,当真交出兵权,且放松戒备,同鹂寄一起去游乐。”
“周太尉与负责符节的襄平侯纪憧闯入北军,说拥护吕氏的袒露右臂膀,拥护刘氏的袒露左臂膀,结果军中将士全都袒露左臂膀,周太尉就这样取得北军指挥权。”
刘章听到这,忍不住嗤笑,“吕禄啊吕禄,枉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竟会轻信郦寄的花言巧语。”
“属下还听闻,吕禄在交出兵权后,去拜会他的姑母吕素,吕素大发雷霆,说你怎么傻,都不和自己人商量一二,便轻易交出兵权,没了兵权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怎么傻到如此地步,亏姐姐在世时,还一个劲夸你聪明,我看你简直是笨到无可救药,交出兵权,吕氏以后将无处容身了啊。”
“接着,吕素把家中珠玉宝器全拿出来抛散到堂下,愤怒地说,不要为别人守着这些东西。”
刘章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远的弧度。
他眯眯敛眸,陷入短暂思索。
虽是喜乐于见的结果,只是却未免也太过顺利。
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却说不上来。
他揉揉额角,许是他想多了,那吕禄只是表面精明而已,实则蠢笨如猪。
“还有吗?”
“目前只有这些。”
“你且先下去,让下面人密切注视长安城动静,有什么消息记得第一时间告知本侯。”
“属下遵命。”
孙大虎应声,匆匆退出。
夜幕降临,刘章独自一人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他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
他不由得翻身起来,披衣走出。
他在院中漫步一会,随后来到花园的池子边。
夜色迷离,月色下,池水清澈幽暗,泛着微弱银光。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吕谨所囚的房间。
房间外有两人把守,腰配长剑,神色严肃,一副忠诚的模样。
他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时,忽听房内传来低泣的哭声。
刘章皱皱眉,抬脚推门踏进。
是吕谨她在哭。
房内,烛光摇曳。
吕谨靠坐床头,脸上泪痕斑驳,整张脸憔悴不堪,双眼红肿布满血丝,肩膀剧烈抖动着。
刘章心口一窒,涌上一阵莫名感觉。
原来吕谨竟如此伤心。
刘章慢慢靠近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阿谨?”
他试图安慰吕谨,但却遭到她冷漠拒绝,“滚开,别碰我。”
吕谨冷冰冰的语气令刘章愣怔住,他的手僵在半空不知所措。
他沉吟几瞬,冷哼一声,猛甩衣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望着刘章的背影,吕谨心底生出浓烈失望。
她的心像针扎般难受,眼泪簌簌落下。
她痛彻心扉,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