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刘章缓过神来,皱紧浓黑剑眉,“太皇太后,章儿想,赵王后的大意是,姬妾与赵王的死另有隐情,她是被人给算计。”
话落,眸中闪烁复杂光芒,“只是,那算计她的人又会是谁?”
我笑了笑,随即眼神变得犀利,“章儿,你说,会不会是那死了的姬妾?”
刘章一震,双手倏尔攥紧衣袖,眸中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敛去。
他故作不解,“这怎么可能了?难道她先杀了刘恢,然后躺回床榻上,自己杀了自己?”
我瞥了他一眼,眸光越发幽邃,“怎么就不可能?倘若是点了迷香,她自己又事先服用提神药物,待鱼水之欢,刘恢沉睡后,替他穿上内衬,将他从床榻上拖至地下,用长剑抹他脖子,并伪造现场,接着倒掉迷香灰,换上普通薰香,最后躺回床榻上,自已给自已一匕首,不是也很合理吗?”
听完我的分析,刘章更加惶恐不安。
我这番分析就好像我在现场似的。
刘章深深呼吸,平静心中波澜,“回太皇太后,是很合理,再加上赵王后有前科,又与死的那姬妾有过争执,及夜晚时,有多人瞧见她行踪鬼鬼崇崇,诸如种种,很自然的大家就都会怀疑到她,仵作又带有自己主观情分在其中,匕首可以是姬妾所盗取,这一切似乎看上去很合理,只是那姬妾的动机是什么?还有又为何要嫁祸于赵王后?”
刘章说着说着,眉头锁得愈紧,脸色渐渐凝重起来,装作一副分析思忖的样子。
我轻笑,“那,咱们先说动机,倘若是有人收买她了?倘若她记恨刘恢要报复了?”
刘章的额上霎时渗出丝丝冷汗,他努力克制,才稳住心绪,“章儿不解,还请太皇太后明示。”
我慢悠悠道,“章儿你想想,如果她的亲人是被刘恢害死了呢,辟如,刘恢强行惦污了她妹妹,她妹妹不甘受此屈辱,悬梁自尽,她父亲气愤于心,一命呼吁,而她又诉告无门,无法找刘恢报此大仇,但正巧这时有人找上她,声称可以帮她复仇,只是前提是一切都要听从那人的,当然,这只是哀家的猜测。”
刘章抿紧薄唇,垂下脑袋,极力掩饰自己眼底的滔天情绪。
似乎在说,我的猜测已八九不离十,莫非赵国那边我的人已查证出些什么?
应该不会,真查出什么,早就兴师问罪。
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一番推测?
若仅仅只是推测,那么我未免也太厉害了。
我看着刘章脸色变幻莫测的模样,又道,“至于为何嫁祸赵王后?一则,挑起刘吕两家本以势如水火的关系,使其雪上加霜,从而达到某种目的,二则,那人小肚鸡肠,刘恢怎么可以拥有这么多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