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自己的出现，夏喻轩觉得，更诡异的是脱下运动鞋和袜子、换上拖鞋洗手进厕所的兰霄：

她今天又加重了。

明明是个人，还没死，可怨气却比鬼还重。

见兰霄冲过厕所，来到了床前，夏喻轩连忙往旁边挪了挪。兰霄右手抓着黑色的铁柱，让拖鞋顺着脚背滑下，踩上了防滑爬梯。

夏喻轩就往里挪了一点，兰霄看不见他，也就刚好擦着他的脸上了床。

也不是真的擦到了，就是距离很近，再靠过来半毫米就能碰着的那种。不然兰霄肯定不能安全上去，而是因为冰凉的触感顿住了动作。或者手一松摔下床，再或者脚一扭迎面栽到床单上去。

兰霄上床时的突然靠近让夏喻轩忘记了躲避，只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不对，他都不是人了，已经不需要呼吸了。

所以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讲。

但是他能感受到，兰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凝聚出的实体上的感觉。竟然让他忘记了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误以为心脏还能跳动，血液还在流转。

当兰霄拉开书包的拉链后，他就因为顺畅的声音认清了现实：

我现在就和光滑的瓷器差不多，因为没有生命和温度，所以一有热量靠近，就无比敏感。

可能是刚才太尴尬了，也可能是心情低落，夏喻轩周身聚起黑气。将他吞没，当黑气消散，他也没了踪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走了。

而看不到这一切的兰霄只是自顾自的写作业。

室友们没她那么用功，就是有拿了作业的，也要先去小卖部买点零食。所以她们回来时，第三节课已经上了十分钟了。

看到兰霄坐到床上，也就觉得没什么。

距离第四节课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兰霄就加快速度写完了题。然后收拾书包，穿袜子、穿鞋，背着很轻的书包在教室外等着。

因为写数学题费了点时间，兰霄刚到教室外，讲台上的班主任就放完了PPT，家长们鱼贯而出，铃声跟着响起。

放好书包，兰霄就跟着兰母出了学校，进了饭馆，两人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