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红薯干装进口袋,回家和二蛋分享。
然后跟方学礼说:“二哥,方家老屋又出事了,今天早上,方修文一大早就喊了王大夫,到中午的时候又去生产队借了牛车,拉着方明月和田婆子去公社医院了,有人靠近看了看,说是俩人都高烧不退,烧的脸通红。我就是来跟你们说一声。”
方学礼郑重道谢:“我知道了,谢谢你,牛蛋。”
宝珠:“……”
这对话快要笑死她了。
牛蛋是方学礼的耳报神,上次田婆子拉着方明月去医院的时候,他上学去了。要是他在家,也不用宝珠拦住二蛋问了,他肯定会主动来报告。
他知道方学礼和老屋不合,所以从他奶奶那儿听到什么消息,都会来给方学礼报信儿,以报答方学礼对他的“救命之恩”。
牛蛋同志有个不为人知的弱点,他肢体不协调。农村孩子,爬个树、翻个墙、从房顶上跳下来都稀松平常,跟天赋技能差不多,偏偏牛蛋一个也不会,跑的不如别人快,跳的不如别人远。
他知道自己的短板,所以这些事情他基本上也不干。但是孩子的天性是爱玩,他难免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三年前的冬天,下了一场大雪。村边的河沟子结了厚厚的冰,牛蛋的堂兄弟们大晚上悄悄跑出来去河沟子里溜冰。河沟子很深,从岸上通到冰面上,是一个斜坡,大家从斜坡上直接滑下去,在冰面上玩儿了好大一会儿,就连牛蛋都玩的高兴极了。
可是,准备爬上去回家的时候,出了意外。堂兄弟们都爬上去了,肢体不协调的牛蛋却始终爬不上去。每回爬到一半就秃噜下去了。
几个堂兄弟从上面拉、从下面推,愣是没把他弄上去。
大家都害怕了。本来大晚上出来玩儿,就是偷偷跑出来的,现在牛蛋上不来,势必然得回家去喊大人来帮忙,等待他们的,可能是老爸的竹笋炒肉,或者是老妈用钳子般的大手拧大腿根儿的嫩肉。
不管哪个,都不好受啊。
大堂哥愁的直薅头发,最终还是拿出了哥哥的款儿:“等着,我回去叫人。大不了回家挨顿打。”
他走了,背影无端透着一股子萧索。留在原地等待的孩子们也都默不作声。甚至开始捂屁股。
牛蛋恨不得拿雪把自己埋了。
结果大堂哥走到村头,碰上了方学礼。那时候方立夏在议亲,他在方学武家里商量事儿,回家就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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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蛋的大堂哥碰见一个大人,心眼儿立刻就活了,走上前去求助:“二哥,帮个忙,牛蛋在河沟子里上不来了,坡太滑了,我们拉不住他。”
方学礼啥也没说,跟着就去救人了。这时候问啥都没意义,孩子在下面呢,首要的肯定是把他弄上来。
方学礼直接下到沟里把牛蛋背上来了。
牛蛋羞答答的开口:“二哥,今天的事儿别跟我爸妈说,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