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六文钱的粽子而已啊,摆什么阔。
当谁是穷光蛋呢!
“我自己有钱。”他揪出腰间的月白色钱袋子,里面除了碎银子还有几张银票,“不用你掏钱。”
他从燕西出来的时候把所有存银都带上了。
西州王虽然不疼他,但明面上到底是燕西二公子,名下该有的铺面庄子都没少过他分毫。
况且.....
他走的时候变卖了在燕西的所有资业,也没人来问他把钱财拿走。
似乎是还有那么一点父子情分?总归没叫他一穷二白的离开燕西。
为着稳妥,他一路上存了好几家不同字号的银庄。
等于是不管他往天下哪里去,只要是有银庄的地方就不愁吃喝。
所以当初才有底气计划着把太子带走隐居,否则真是一穷二白他哪敢这么打算。
他随身带的有钱财,光是钱袋里的这几张大票都够寻常百姓吃用十年了。
贺绛往他银袋里瞥了一眼,这才收回大银锭子不说话了。
把银锭攥在掌心里硌的手疼,只觉得自己今晚净干蠢事儿。
因为他这会儿才意识到——
人家再落魄....从前是燕西二公子,现在是中州二公子,论身份不比他贺绛矮多少。
长得好看脑袋又聪明,喏,人还有钱。
贺绛有些丧气的垂着脑袋,后退两步走到边上去了。
燕凉竹瞥了一眼他的背影,想了想从腰包又拿出来些钱,一起递给老丈。
“......”
贺绛看着伸到他面前还冒着香甜热气的粽子,愣住了。
燕凉竹嘶了一声:“快拿着呀,烫手。”
“呃。”贺绛赶紧接过来,又紧张的往人拿笔的手指头上看,就怕真烫着了,“你,你给我也买了?”
燕凉竹捏着竹签撅嘴吹粽子,又抬眼朝他笑:“一路都是将军照顾我,给吃的给穿的,我回赠一只糖粽子....将军不嫌弃吧?”
“不嫌弃!”贺绛眼都看直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莫名想起从前兄长叫他磨性子时种过的花草。
那些花种子都难养的很,可能是生性就不爱开花。
但是此刻,他心尖上有颗小绿种子好养极了。
燕凉竹一看他,种子就噌的冒小芽儿。
燕凉竹一对他笑,小芽儿又噌的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