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孟开平,他只当师杭已全然放下了心结。梳洗毕后,少女款款倚在床沿,而他则亲自拾起那玉簪,郑重地将它簪于美人发间。
她只知他瞒了些事,又因这些事受了敲打,却不知详情。
其实此番应天来人,来的并非常人,而是平章的外甥齐文忠。今日方到徽州,一见孟开平,齐文忠便笑吟吟问道:“廷徽兄,听闻你新得一美妾,与此城总管关系匪浅啊?”
孟开平面色如常回道:“谣传而已,思本切莫当真。”
闻言,齐文忠佯装不解道:“并非是我胡乱听信,而是义父遣我来问的。你不晓得,这事在应天军中传得沸沸扬扬,都说你抓了师伯彦之女却瞒而不报。”
言及至此,齐文忠顿了顿,又换了副十分谅解同情的模样道:“来时路上我也打听了,那师家小姐貌若洛神,廷徽兄动心也情有可原,只是不该瞒着义父。你现下同我说了,我去替你回禀明白,岂非省去许多麻烦?”
他兜兜转转一大圈,孟开平却根本不吃这一套,依然面不改色道:“绝无此事。师家满门俱亡,我早就一五一十报于平章了,不知是谁与我有怨,竟传出这等谣言毁我名声。”
齐文忠在心里暗自发笑,却也不好直言他面皮堪比城墙,只得打哈哈道:“原来如此,原来是误会而已,如此义父也可安心了。廷徽兄,你可别怪我多事,应天那伙人逍遥久了,素日就爱嘴碎,回去我必定狠狠训斥他们一番。”
孟开平却是一脸不忿,恼怒地看着他,似乎对齐文忠的处理方式很不满意。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没想到齐文忠还是一副和稀泥的态度,让他有些不满。
其他人则是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摇头。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原以为孟开平会知趣些,就坡下驴罢了,没想到他反而恼怒起来。
“想来我亦有一年多不曾回返了,应天新人换旧人,都记不清我孟开平的名号了。”男人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不屑和愤怒。
他阴沉沉地继续说道:“听闻黄珏如今接手了管军军务,思本,你记着帮我递句话,他也该同赵元帅学着些,别再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了。该杀则杀,训斥几人有何用?当年我管军时可不似他这般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