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八号是星期四，老天都在帮她，当天没有专业课，也没有实验，果断选择翘掉两节公共课和一节选修课。

飞机落地是下午一点，一大早林烟就被易妈妈按在了化妆镜前。

当易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全家出动为易隋回家紧锣密鼓忙碌，连易芙都被警告不准出门时，另有人也在盼着易隋回国。

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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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季清楠抓住季母的手腕，轻轻摇头，“不要妈。”

季母左手拿着一只安瓿瓶，瓶中一片白色药丸快速溶解，而她右手的注射器已准备就绪，只等药片全部溶解就将药水装进注射器。

“我们没有选择。”季母说。

季母是有些恨自己这个女儿的，她在她身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到头来连个男人都抓不住。

当年季清楠的任性行为，她的愤怒不亚于易家人。

欲擒故纵可以，但和别人滚到一张床还怀了孽种，用这种方式试探，简直愚蠢至极，她都怀疑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个蠢货。

抛弃了易家的小子能牢牢套住那个黄毛勉强也行，谁知道她那么没用，白白让人玩弄了两年，公爵夫人的面都没见到，否则季氏也不至于拿不出钱填窟窿。

“妈——”季清楠眼眶微红，神色痛苦，“易伯父不会放过季家，不会放过你，你会死的，妈。阿隋，阿隋也会生气，还有闵家，闵家那帮人向来护短，季家会万劫不复的……”

“妈，我求你，停手吧。”

“不这么做季家才会万劫不复！”季母刻薄的瞳孔浮现决然。

“攀不上易家、闵家这两棵大树，你爸和你小叔撑不到十天，到时候不仅你爸你小叔要坐牢，你弟弟那些事儿迟早也会被人挖出来，你这个季大小姐也做到头了。”

“如今我们尚方宝剑在手，别说废了易隋，就是杀了他，易家、闵家也不敢拿季家怎么样。”

“但你会死啊！”季清楠泪流满脸，绝望地哭喊。

而且，那是阿隋，曾经最爱她的阿隋，她不忍心，真的不忍心……

“我袁菡高高在上了一辈子，绝不能受那帮贱人嘲笑，我可以死，季家不能倒。”季母看了眼女儿平坦的腹部，挣脱季清楠的钳制，“松开！”

季清楠跌倒在地，心痛地看着季母将那药水吸入注射器。

她拦不住的，拦了三个月都拦不住。

季母将注射器装进手提箱，提着离开房间，走到门口扭头看向悲痛欲绝但没有扑过来不顾一切阻止的女儿，终于感到几分欣慰。

这才是她的女儿。

她袁菡骄傲一生，她的女儿理应也是如此。

可以没有母亲，可以利用一切，但不能丢失尊严，她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