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语毕,师兄弟二人正要用饭,这餐桌上的菜肴竟然飞至空中,越过他俩的眉梢,停在头顶。
修道多年之人一眼便识破了,这是符咒捆在吃食上,故意要他俩吃不着饭菜。
会以慕瘪起嘴,叹气道:“喂,都多大了,无不无聊啊。”看似是对莫涵煦说的,实际上则是对这后边一桌的公子所说。
莫涵煦也瞧出来了,天底下能以灵流做出此等难以察觉的符咒,有且只有一人。
“秦师弟,别来无恙。”他笑的开朗,正碰上那公子转过身来。
他俩果然不会认错,后面那桌拎着剑吃菜的公子,便是多年未见的秦沫。比起之前,秦沫蓄起厚重的胡子,身着的衣衫均是素色的麻布。
若非熟悉面容,熟知武功,恐怕莫涵煦和会以慕也会一时不敢相认。
福脂山三位同门师兄弟,竟是在十年后的蜀城再次重聚。
“许久未见了,你俩倒还记得我的符咒。”言外之意是他二人居然还如此记挂着他,不过是一个最为简单的小招式,他俩就能确信是他秦沫本人了。
秦沫端过点好的菜肴,在他们身边坐下,三人重聚甚是欢喜,都互相满上蜀客酒,以敬老友。
今日不同往昔,如今雕王现世,寻嗣修士自然也失去头衔。三人当年因寻找雕王而聚在一起,是世间的缘分。
会以慕喝完杯中酒,问道:“秦逸别,你当年要找寻杀害妹妹的凶手,可有寻得?”秦沫因为妹妹之事而留在陈国,这十余载,闭了顺灵,不再飞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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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山。”秦沫紧紧攥着酒杯,不住颤抖道。
“果真是叶景山?!我当初到陈国之时,虽未见到你,可听说你在追杀叶景山之事。猜测应当就是了,没想到真是。”会以慕颇为震惊,虽然他和师兄也是说的秦沫追杀叶景山是因秦沫的亲生妹妹,实际上,不过是他八成的猜测罢了。
秦沫沉默半晌,失落道:“但我没能了结他。”
十年了,他想过各种办法追杀叶景山,却次次失手。不是他杀不了他,而是他躲的狠,秦沫曾经单纯地以为叶景山是个疯子,背后无人倚靠,特别是没了叶家,苏灵挥又在盛典中离世。
谁知,叶景山的底细深不见底,武功亦是江湖上有名号之人,到今天,他都未能为妹妹报仇。
想到此处,他就恨,恨的牙痒痒。
莫涵煦在一旁听他俩对话,仔细思索之前会以慕和他说的秦沫身世,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叶景山一心想当王,可遇到秦沫妹妹之时,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为何一定要将她灭口呢?
再来,他杀了女孩,最后这女孩子却跑到苏灵挥边上,变成恶灵仆从。
叶景山对她的重视程度实在很可疑。
“你如何断定,就是叶景山杀的你妹妹呢?”莫涵煦知此话会激怒于秦沫,但依旧坦诚地问道。
秦沫没有生气,反而是耐心地和莫涵煦讲了经过:“我自公主所住偏殿得知自己身世后,就想着要寻回妹妹的尸首,那时的她,已是恶灵,口中只会说‘哥哥’二字。苏灵挥至小芗埋伏,将身旁大大小小的恶灵都关在自己府上,我寻了法子,半夜偷偷潜入,带出了妹妹的恶灵。”
“她自然不认得我,正因如此,我还与她打上许久。可...”秦沫说至动情处,眼泪止不住落下来,“她断了一只手,走的是袖蛇的步法,头上别的是叶家仆人的簪子,连那身衣衫,都和当时我们探案所见到的侍女一模一样。”
恶灵之样,是死时之样。修士是最清楚的。
“她只有八岁的样子,八岁,她当时应当是从农家跑出来,是来找我的。”
会以慕突然记起来了,当时在客栈,不停喊“哥哥”的小女孩,便是秦沫妹妹了。他详细道:“我见过她,但当时,她浑身黑漆漆的,根本瞧不出面貌。”
恶灵形态变换,需得本人会操控魂灵之术,但当时苏灵挥于盛典中亡命,谁又有这个能力?
莫非,这操控魂灵之术,根本不只是苏灵挥一人习得,而是有他人一同。
天下人,却不知此人也会这般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