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柔声攻占主动,饱含不依不挠之势,“你躺了这些天,想不想起来站个片刻,你方才对我这般不耐烦,我想了想,定是身体痛楚无法忍耐,所以想快些赶我走。”
薛纹凛:“......”这自我感觉良好简直——?!
他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听完这部自信满满的论调,愣是半分无回响,只得苍白无力地闭了闭眼。
可是,也算她歪打正着了。
薛纹凛恼怒不已,胸中既有骑虎难下的踌躇,又有被戳破事实的羞愤。
羞愤这种情绪发生在他身上既真实也少见。即便从前,薛纹凛不止一次被她“正大光明”上下其手,他似乎不曾知羞含愤。
那时他完全将她当做一时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包容她的大胆,容忍她的直白,更别提为她数次单方面决定而妥协。
他那时甚至不知疲倦,因为这样的人这样的行事新奇鲜见。
薛纹凛太久没被当做普通人一般对待,虽并无心动,但又觉得平淡寂寥的日子有些点缀尚且有益无害。
他怎会料到,这些“点缀”有朝一日会遍布蔓延到一发不可收拾。
搬石头砸自己脚也不过如此。
薛纹凛吐匀气息,默然少顷,背对着她声色微哑低沉地道,“阿妤,不必如此。”
盼妤手上一顿,额角抽了抽,心中却想,此地定然风水太差,努力许久竟一朝就被打回原形。
然而灰心只转瞬即逝。
她如今心力已足够强大,目标坚定且兼具扫荡一切障碍的决心,她倾尽全力为过去自省,为自己身上顽固的、岁月都带不走的虚伪和卑劣。
能超越时光而抹掉过去痕迹,主动权永远在薛纹凛那。
盼妤对自己正在面对的所有游刃有余,因为眼前这男人虽一如往常地抗拒,好在心境没有沉寂成一汪死水,应付她死皮赖脸的精神,想必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