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男人通身抖得像筛子,心理防线全然崩塌,像是害怕被烈火灼伤般视线畏怯,丝毫不敢与发问者对视。
薛纹凛没有得到对方回答,却并不以为曲智瑜就此打算束手就擒,声线如冷玉般凉薄,乘胜追击地一点一点击碎他的希望。
“沉默可以拖延时间么?你还在指望驻军营传递胜利的信号?”
顾梓恒适时地啧啧嘴,“曲大人大约觉得送几个易容的家伙入营就能运筹决胜,他当金琅卫将士都成什么了?”
曲智瑜猛地抬头,面上仅有的一丝血色褪得精光,浑浊的眼眸盈满震惊。
仿佛一只重锤正在砸穿他最后的底牌,也是最后的指望,他不肯轻易就范,一面畏缩一面抵抗,“步步为营布局多年,我不信一朝凑巧被你们识破......”
顾梓恒笑哼,“的确无须妄自菲薄。你步步为营略有耕耘,完全可以遵令开垦那条运给复线,未必这么快露出马脚。你行差踏错的是自作主张,听得铭文现世这般收不住贪婪。”
顾梓恒漫不经心地继续断绝他的活路,“不要徒劳等营中消息了,你放在伙房准备投毒的伙夫,此时多半魂归西天了。”
曲智瑜霜白的脸上渐渐退却表情进而麻木,心底那缕缥缈的希望彻底湮灭。他喉结鼓动了两下,半晌,满心不甘地嘶哑着问,“象州怎会关注钦差动向?你们是,象州金琅卫?”
顾梓恒眉梢微挑,忍不住笑,“谁告诉你我们来自象州?那只给你送密信的鸟儿?”
男人恍然大悟,敛眸时下颌微垂,破布般的喉咙说出粗嘎喃语,“原来姜文竹便是折在你们手里,还未出济阳城时你们就有所防备了,果然,果然是一伙人。亏我特地叮嘱要严加防范,最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