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下巴,定神观察,许久,肃然平静的面上泛起一丝笑意。
曲智瑜爱养鸟,鸟却做送信用,他爱养鱼,鱼又能做什么?
他若爱花草,花草能做什么用?
面前,所有花木瓷盆都经下人精心擦拭维护,鱼食沉在盆底,几条色彩鲜艳的灯鱼就如院内池塘那数十尾同伴一般灵动活泼。
唯一突兀的,是鱼盆外壁以及垫底用的那些木头。
无他,便是实在太脏了,很明显便暴露出无人打理的现状。
缸面简直显不出瓷品原有的亮色,木头余下的表面也落了厚厚一层灰。
下人细心花木,却不动盆和木。除了曲智瑜亲自叮嘱,谁敢厚此薄彼?
顾忌盆面落下指印,男人伸出两指内扣在盆内壁用着巧劲转动,第一个盆并无机簧响动,他以此类推,却从盆中皆没发现异常。
目光继而凝焦在三块木头,依次屈指敲动,手指终停留在最后一块面前。
木头是空心,里面可放东西。
顾梓恒心头微喜,先在木头周遭一圈打量,想了想,双手换成四指扣入盆内壁,将盆整个提溜起来。
盆起空心现,木头里躺着几张折好的纸笺,男人单手托起鱼盆,修匀手指单手折开最上面的纸笺,上面写着,“府栈无异,可安心。清娘亲笔。”
第二张,“预计今日抵达,两女。清娘亲笔。”
第三张,“速递文书。清娘亲笔。”
......
自顾梓恒看来一目了然且不意外,潘清儿协助曲智瑜监视着庄清舟和林家客栈的一举一动。
之于林羽,多半有报仇了结私怨的意味,只是之于庄清舟,不知是特地对庄某人另眼相待,亦或下州官员均有如此待遇,暂时还不得而知。
顾梓恒想到那个溶洞,心意却毫不犹豫倾向前一种。
他不急不慢打开第四张,沉静无波的眸底蓦然惊骇游动。
那纸笺只字未写,落款仍是清娘,只徒手画了三条六齿长龙,龙睛颜色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