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
陆昆泰这了半天,后面并无有用的话,他只得看向文竹。多时不见,那少女离上次在旖旎阁分别时显得更加瘦弱,但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却泛着光,她一只手拽着身边少年的袖子没松手,陆昆泰惊诧得微张开了嘴。
“竹儿,你答应过爹的,你乖乖待在这听话,方有出路。你若有了前程,你阿奶才能有好日子过啊!”
陆昆泰了作了半天表情,终于决定采取语重心长的姿态与文竹安静地聊会天。
文竹一字一句说得缓慢,“你不用以情感人,那日签这契子,就是你以阿奶相要挟,欺我急于想知道阿奶的下落,你竟还出尔反尔。”
文竹挣开阿乙的手,独自上前了几步,她站在林羽旁边,抬眼看到女子淡然无波的瞳孔,先是一愣,却又看见她朝自己招了招手,于是心底稍安地回应。
陆昆泰见她的神色行径,竟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潘老板,我随母姓,叫姜文竹,赣州太尉府有我的户籍留档,我娘早年丧夫,与陆昆泰虽立了婚约,但他早已将我娘卖给了赣州的青楼,我娘都与他毫无关联,我和他何尝谈得上父女?”
“你真是打得一手好买卖,卖完娘,让她生生耽误在青楼里相思亲人而病死,又转头来欺负孤儿寡老,你方才说养大我十五年?你看看自己那只被打断过骨头的左手,是阿奶给人做绣工攒下银子拿去医馆医的,你摸摸自己胸口这条刀疤,是我在戏班卖唱攒下银子去赌坊将你半条命赎回来的。”
“你骗了我们这么多年,临了了,欠债逃命时却抛弃我们祖孙。实在缺了银两,能想到的唯一办法,竟依然是卖姑娘。”
“你这些事迹,可告知潘老板分毫?”
“你披着这样平凡的一张人皮,竟能做出来这般畜生行径,我倒不介意,都与外人说道说道,届时,看看到底谁会遭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