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多久?!”陈阿娇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不怒自威,刘买沉了面色,严肃道:“三年之久,父王近些年身上旧伤疼痛难忍,难以入睡,术士说丹药可以延年益寿,这丹药吃了确实能缓解父皇疼痛,便一直未停过...”
“龙荔仁五钱、合欢皮两钱、远志一钱、夜交藤两钱、枸杞子两钱、甘草一钱…这方子单喝并无问题,但关键在于龙荔仁和朱砂都是毒物!日积月累之下,再强壮的身体也难以承受这般作践!舅舅此前神志不清,易惊疑多梦!都是因为这丹药的作用!”陈阿娇将药方狠狠地扔回给刘买,声音冷冽…
刘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如纸,脊背发凉,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药方,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那么母后...若是被祖母知晓...
他双目通红,嘴唇微颤,嗓音沙哑地问道:“你…为何不等到三日后…”
陈阿娇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她摇头哽咽,“嫔妃自戕乃是重罪,今日我见王后已有必死之心!本是她无心之失,若是再经此一遭,她绝不会独活,王后与舅舅恩爱多年,舅舅遗言,字字句句情真意切,娇娇不才,此事,娇娇做不得主!”
还有两日...陈阿娇屏住心神,语气沉着,“两日后,望哥哥给其余几位公子一个交代,娇娇知哥哥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不屑做那蛇虫鼠辈之事,哥哥愿意等娇娇三日,已是不易,娇娇在此谢过哥哥!不管哥哥如何抉择,此事娇娇定烂在心里,望太子宣读圣旨,哥哥能领旨谢恩,护送太子出梁!至于祖母那里,娇娇在长安恭候哥哥,圣上蒙冤,至母子离心,祖母年岁已高,身体已大不如前,祖母夜夜啼哭,实在经不起这般蹉跎,望哥哥能入宫纾解祖母心中郁结!”
陈阿娇双手交合持于头顶,欲向刘买行大礼,刘买握住陈阿娇手臂,立于她身前,他高大的身影落在她单薄的肩上,沉默良久,若她所言非虚,事已成定局,他绝不能弃母后于不顾…娇娇此等大恩,他定要铭记于心!
她到了成婚年纪…仲秋之后又年长一岁…若是太子请旨赐婚,她便可入宫了…
她那三个“望”字,一点一点狠砸在他心间,掀起惊涛骇浪!这般睿智体贴…长虹大气,确实长大不少…
见她视线刚扫过臂上他的手,刘买黯然松手,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认真道:“哥哥需要些时间,不能听你片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