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医院试炼那一场风波过后,沈炼的名声在宫廷之中如春日里的繁花,迅速绽放开来,众人提及他时,皆是赞誉有加。可沈炼并未因这声名而有丝毫懈怠,依旧每日钻研医术,沉浸在那医书典籍的世界里。
这日,宫廷之中要举办一场诗会,本是为了让诸位大臣、宫廷文人雅士们聚在一起,饮酒赋诗,共赏这春日的美好时光,切磋文学才情。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御医们自然也受到了邀请,一来是让他们在忙碌的诊治之余,能沾染些文雅之气,二来也是想借此让宫廷众人的交流更加多元融洽。
沈炼本不想凑这热闹,在他心里,医术才是他的立身之本,那些诗词歌赋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罢了。可架不住同僚们的热情相邀,说是去了也可结交些其他领域的能人,日后说不准也对医术有所助益,沈炼思索一番,便也跟着一同前往了。
诗会设在御花园的一处临水亭台中,周围繁花似锦,桃花、杏花、梨花竞相绽放,微风拂过,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飘落,落在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煞是好看。亭台之中,早已摆好了桌椅,桌上放着美酒佳肴,笔墨纸砚也是一应俱全,等待着众人一展诗才。
来参加诗会的众人,皆是身着华服,或三五成群地低声交谈着,或独自站在一旁,望着那满园春色,似乎在构思着待会儿要吟诵的诗句。沈炼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头戴玉冠,身姿挺拔,气质儒雅,在人群之中显得颇为出众,只是他神色淡然,静静地站在角落,看着周围热闹的场景。
这时,一位在宫廷中颇有名气的文学侍从王大人瞧见了沈炼,这王大人乃是从六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平日里负责为皇室子弟讲授文学经典,在诗词文章方面颇为自负,知晓沈炼便是前段时间在太医院试炼上出尽风头的那位御医,心中便起了几分较量之意。在他看来,这学医之人,整日里与药材病症打交道,哪能懂什么诗词的精妙,不过是来凑数罢了。于是,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朝着沈炼走了过去,拱手行礼后,故意高声说道:“哟,这不是太医院的沈御医嘛,今日怎也有闲情来这诗会呀?我听闻您医术高超,可这诗词之道,那讲究的是文采风流,意境深远,与您那治病救人的本事,可大不相同呐,您可得小心些,莫要待会儿出了丑,失了面子呀。”
王大人这话一出,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有的眼中透着好奇,想看看沈炼如何应对;有的则是和王大人一般心思,觉得沈炼就是个外行人,来这诗会不过是班门弄斧,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神情。
沈炼听了王大人的话,心里明白对方这是有意刁难,不过他也并未生气,依旧面带微笑,礼貌地拱手回道:“王大人谬赞了,在下不过是略通医术,今日承蒙同僚相邀,来此也是想向诸位大人学习诗词之道,至于出丑与否,倒也无妨,权当是一次历练了。”
王大人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沈御医倒是谦逊,只是这诗会可不是随便历练的地儿呀,在场诸位皆是在诗词上颇有造诣之人,等会儿若是作不出好诗来,那可就是贻笑大方了。我看呐,您要不现在就找个借口先回去,也省得待会儿下不来台呀。” 他这话里的嘲讽之意愈发明显了,周围已经有人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仿佛沈炼此刻就已经是个笑话了。
太医院的几位同僚听了这话,心里暗暗为沈炼捏了把汗,想着王大人这也太过分了,可又不好当面发作,毕竟人家身为从六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在诗词方面确实有威望。他们看向沈炼,眼神中透着担忧,想着沈炼怕是要被这王大人给难住了。
沈炼心里却是十分平静,他深知这些人对自己的质疑,不过是源于刻板印象,觉得医者便不懂诗词罢了。他笑着对王大人说道:“王大人好意,沈某心领了,只是这诗会尚未开始,结果如何还未可知,沈某虽不才,却也想试试,还望大人莫要阻拦才是。”
王大人冷哼一声,心里想着:“哼,这小子还嘴硬,待会儿有你难堪的时候。” 嘴上却说道:“既然沈御医如此有信心,那便拭目以待了,只是希望等会儿可别让大家失望啊。”
不多时,诗会正式开始了。主持诗会的是一位正二品的礼部尚书大人,这位大人德高望重,学识渊博,深受圣上器重,由他来主持诗会,众人皆是心悦诚服。他先是说了一番开场词,阐述了此次诗会的目的和规则,而后便提议以这春日的御花园之景为主题,让众人开始赋诗。
众人纷纷冥思苦想起来,有的眉头紧锁,在亭中来回踱步,似乎灵感还未降临;有的则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笔,在纸上奋笔疾书,生怕那稍纵即逝的灵感逃走了。
沈炼也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开始浮现后世那些流传千古的经典春日诗词,他思索片刻后,心中已然有了定夺,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