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祖上都是猎户,大家伙不缺血性,看不得这场面,当时好多人都冲上去跟鬼子们干起来了…”
正在讲述的老人好像又想起了以前那血腥的一幕幕,眼底也泛上了血色,语调悲怆地惨笑了两声,“可那群畜生有qiang啊,呵呵…他们一开qiang,大家伙就都倒下了,人都不会动了,他们还拿刺刀使劲往我们身上扎…”
说到这,老人有些说不下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另一位老人声音嘶哑地接过了往事,“那时候,雁子和村里一些女人孩子躲在地窖里,但最后都被鬼子拖了出来…
她男人想救她,在她眼前被鬼子用刺刀活活刺死…
雁子的爹娘,大哥二哥一家,还有好多想反抗的乡亲,都被鬼子弄死了……
雁子当时有个孩子,不到半岁,春天出生的,叫春生…那孩子也被鬼子从地窖里提了出来…”
老人说着,目光沉痛地看了眼和雁子拴在一起的石磨,“…小春生被鬼子放在这石磨上…碾没了…鬼子逼着雁子亲眼看着…后来雁子就疯了………”
又一位头发枯白的老大娘叹着气道,“雁子从那天以后就不认人了,怎么喊她都不应声,只有提到春生的名字,她才会有点反应,所以慢慢我们就都喊她春生娘了。”
“她娃娃就是在这个石磨上没的,你们咋还把她拴到这?”林安芝身后一个眼圈通红的杨家村媳妇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们是实在没办法…”
“雁子疯的太厉害,她好像觉得春生一直在这个石磨上坐着,经常发疯要挨着这个石磨,看不到这个石磨她就会一直发疯尖叫,还会打人…只有一直看着挨着这个石磨,她才不那么疯……”
“用链子拴住她是因为她偶然不知道想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会忽然发疯地乱跑……她跑开看不到这个石磨之后就又会变得更疯……
她之前因为乱跑摔断过胳膊,早些年有一次她还疯跑进了山里,我们全村人找了她两天才找到…为了她安全,我们只能把她拴在这…”
“这些年我们村里人都好好看着她的……她其实平常挺好,就只是蹲那对着石磨哼哼歌……只有极少时候会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然后发一会疯…”
“春生娘每次发疯都是想起那些鬼子了…她没坏心,砸人只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