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司前脚刚回府上,后脚就看着如讨债般的泰安,温茶都不曾吃上一盏,便又急急地去将户籍登记册簿寻了来,看着泰安远去的背影,只得钦叹桓王殿下为民严谨办事,为君鞠躬尽瘁之心。
度支司大人迟疑地摸了摸胡子,对着户部司大人毫无遗漏的展现着自己的疑惑。
“杨大人,你说,这桓王殿下要户籍登记册簿何用?”
户部司大人笑着指了指度支司大人。
“自是按着人头税去比对去了,况那些豪绅有占田的,庄户里有充人的,错认的,自是用的到的。”
闻言,度支司大人恍然大悟。
泰安一路向北,回到厢房将册簿交于袔轶,又为他倒了一盏茶来,终是开口关切道。
“王爷,要奴才说您本该休息的,查看税务也不急于一时,如此厚的册子,当得循循而来。”
袔轶也不应,只一昧的翻找着,一盏茶后,他的视线终于落了下来,泰安顺着桓王的视线看过去,只隐约看到几字。
“永安巷十八户…公…”
中元节那天家中男子们早早的便随家里的长辈去祖祠祭拜焚烧,女子们则留着家中制花灯,戌时,公仪府一家出了门,家中兄弟携着女眷走在前,今日之热闹比上元节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长街巷口皆灯火通明,往来人群比肩接迹,毗邻大梇上流光溢彩、车流如梭,众人寻了河岸,小渠,将花灯放入水中,花灯中央立着一小节蜡烛,远远观者,正如朵朵白莲盛放于清湖,夜色渐浓,华灯绽放,星伴月下,烛火卷着星子,铺呈出一道弯向天际的浅川,万千流光争相落于此间。
公仪衾淑艰难地寻了个空处,这才蹲下将两盏灯陆续放入水中,轻轻掀了掀水花,看着两盏花灯慢慢飘远,眼里满是惦念与落寞。
这两盏,一盏是做给阿娘的,一盏,是华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