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淡辉夕颜

就那样以以假乱真的方式将玳瑁罐子送回去,二人皆松了口气。

后来只闻得胜勇将军不再“胜勇”,下了亦维司好大的脸面,没过几天便魂归西去,亦维司哭闹了好些日子,最后竟想到为它斋戒沐浴来送“将军”极乐。

索性是它斋戒,它沐浴。

后来怎样便不得而知了,只知道亦维司看着浑浊的水和黝黑的虫,眼里也泛起浑浊,气得书案都掀干净了。

镇国公夫人病好利索后又将公仪衾淑接回去,安置她在主院的偏室,住在这的好处便是闲来时不乏热闹,热闹时可得清净。

公仪衾淑向往热闹,温情哄闹时的小憩往往是最酣畅的,她不睡她也不说,她只听着。

谁家姑娘许了谁家好儿郎也罢,谁家婆母,新妇互相苛责也罢,京师也罢,街市也罢,那都与她无关。

有时她甚至觉得这威严气派的镇国公府也与她无关。

每次看着舅父舅母一家其乐之融,看着亦如犯了错,却总是依着舅父撒娇无赖,她无限神往。

她也有个家,一个她充满希冀却又惴惴不安的家。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除了每日镇国公夫人教她些逸玩杂耍,经世道理外,她便只是和亦如玩玩六博戏,放放风筝。

如今亦维凡,亦维司大了些,与她两相处时日也少了,亦欢更是连屋子也不曾出了。

红叶黄花秋意晚,飞云过尽,归鸿无信。袅袅萧萧,苍苍然然。

清风卷缠起棣棠,纷纷扬扬。

好在院里雪海菊开了,窗前抬眼便能望着,倒不至太过荒凉。

“衾儿。”

寻声望去,只见一只手掀起帘笼,快速绕过厅室,又拢起内室珠帘,浅笑着站在卧榻前。

公仪衾淑看着亦维凡到来也十分欣喜,却见他一手背于身后,不由来了兴趣,只注视着那只手。

亦维凡将背着的手伸到前面来在,只见是个精巧的小木笼,里面有只通体黄蓝的雀儿,胸前大片留白,嘴呈朱红色,实在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