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来宣德殿,公仪硒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时小太监将府中出事的消息告知公仪硒,公仪硒一时间没了反应,整个人一片空白,心里憋着一口气,直冲天灵,片刻赶紧向轿辇跑去。
即使现在用最快的时间赶回家,他也知道怕是来不及了,一时间愧疚和悔恨萦在心头,恨自己没有给亦姝足够关怀与陪伴,等到了蘅芜苑,公仪硒觉得脚步似有千斤,身体里仿佛有麦芒刺破,又愧又疼。
镇国公府来人更让他顾及不暇,他无颜面对镇国公夫妇,只得由着二人数落怨怼,这几天他过得浑浑噩噩,全然不知后事是如何处理,棺木又是如何离开公仪府,镇国公夫人更是哭得伤了眼睛,受着风便会流泪。
这几日孩子都是由老太太养着,他抱着女儿,看着那双如亦姝般灿亮的眼眸,心下思绪万千慢。
“衾淑,叫公仪衾淑可好?”
孩子眨着眼咯咯的笑着。
晨昏定省公仪硒都准时出现在老太太房里,而眼下屋内的气氛却不似以往祥和融洽,女使们垂手立于两侧,不敢说话。
只见老太太重重的将茶杯摔在案几上,公仪硒立马起身弓腰行礼,不曾直腰,心下也为难得很。
“这一年来,衾儿早晚都养在我房里,我养的她百伶百俐,我一个黄土为伴的老婆子,不求你们承欢膝下,如今衾儿来了,我心下欢喜,哪怕是与我做个伴,你也不肯!你那岳母今日前来要人,摆明了来下我的面子!我若大的一个公仪府,还养不起一个孩子?要我将我孙女送到镇国公府,我万万不肯,你也免开金口,不必来做说客了!”
公仪硒为难地看着母亲的怒容,思虑再三还是开口:“母亲,儿子自是知道您舍不得衾儿,衾儿年幼,儿子又岂能舍得?现下儿子被调到蕲州,蕲州苦寒,岳母心疼衾儿也是有的,不忍孩子小小年纪受这般折磨,镇国公府根基深厚,衾儿待在那儿自是有益无害,况且自夫人离世,儿子心里一直愧疚,岳母更是锥心般苦痛,现下岳母如此为衾儿考虑,儿子岂能拒绝啊?”
老太太看着眼前的儿子无语凝噎,指着他手指不住的颤动:“你......你.......”最终还是将手放了下来,闭了眼,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罢了,你凡事自有自己的掂量,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一点,要是委屈了我衾儿,这公道,我自是会上门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