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却听得很清晰,他有些诧异地挑眉:“密道?上次连你都没发现?”
洛嘉嗯了一声,又说:“林娆的事情是他们安排的,听他们的意思,那个密道尽头可能是……千手佛总部。”
她看了一眼白桦:“利维是千手佛首领,是那三兄妹之一。”
白桦的手一停,目光移过来:“确认了?”
洛嘉微微点头:“他自己说的。”
她回想起利维的话,银灰色的眼睛里神色暗沉,连在跟林娆链接以后安稳许久的精神力都隐隐约约地暴躁起来。
“我们被追杀的事,和曙光计划,他都知道。”
白桦正察觉到她精神力的异常,刚想说话就被她的话砸了个头晕目眩,一时间难得地呆愣片刻,脸上神色几经变换,定格在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没说话,摸不吭声地继续处理洛嘉的伤口,而洛嘉安静片刻,又忍不住了似的,轻声说:“……他问我,苟活到现在,感觉如何。”
她控制着自己缓慢地深呼吸,眼神挪开,望向天花板,眼里压抑着的痛苦终于汹涌而出,多年以来的痛悔、仇恨和疲惫,几乎在那一瞬间将她压垮,让她几近崩溃,嘶哑的声音都带上了细微的哽咽。
“他们本来,也不该死在那里的。”
林娆不在,其他学生也不在,这个房间里现在只剩下她和白桦,两个多年以前被遗弃的幽灵,曾经被短暂埋葬的过往又无声无息地蔓延上来,像是海啸一般卷起高高的浪头,在轰然倾塌时将他们吞没,攥着他们的呼吸,压着他们沉向海底。
这么久了,他们互相搀扶着、拉扯着,用尽了力气才能跌跌撞撞地继续前行,靠着一腔无处发泄的恨意勉强过活。
到如今,参与了那件事的人,间接甚至可能直接造成了同伴死亡的人,就站在她的面前,用着毫不在意的语气说起这些。
将那些本该光荣的生命轻飘飘地埋葬在权力阴谋的倾轧之下。
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