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风浮濯坐在昨夜给望枯搬来的凳子上,专心剥起酸葡萄:“不知。”
常岁倒吸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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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枯狡黠一笑:“既然如此,门外的呢——”
那些贪生怕死的阉人,脑袋摇得比铃铛还急:“……”
常岁当“红人”一年有余,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而今踉跄倒地,脸蛋一片“花红柳绿”,好似心性野蛮的稚子,疯疯癫癫。
都说她是耳根软的活菩萨,偏偏在他跟前,却成了取人性命的阎王爷。
常岁麻木抬手,再次给自己扇起巴掌,响得鸟也飞,犬也惊散:“那就……‘啪!’打到神女大人……‘啪!’满意为止!”
望枯惬意仰躺:“嗯,有劳了。”
……
宫宴在即,常岁向皇上告病,说是出宫接神女时,不慎栽进了臭水沟里,鼻青脸肿、发丝里都是虱子,姑且拾掇不干净,怕吓着主子们,只好将今日宫宴让其余公公打点了。
禹永枞不以为意,只是问了嘴倦空君可会过来。
常岁公公捂着脸悻悻摇头:“听闻是不来的,奴才没敢细问。”
禹永枞自始至终并未看他一眼:“好,歇去罢。”
他早有预料。
若是来了,才叫人咋舌。
……
晓拨雪与风浮濯护送望枯一程,望枯第一回来,是在犄角旮旯的窄门里停下,而今却随着各个气派的车马队伍,停在了万人垒起的正门前。
红门万丈高,摇落满城烟。
风浮濯戴了斗笠,率先跳下马车,再将望枯接下。
他并未过多叮嘱:“无论几时,我都会在此地等你。”
望枯:“好。”
那红门缓缓大开。
她与商影云更行几步,回头去,风浮濯还在原地。
而风也知趣,轻拨他的斗笠。
风浮濯的眼,因住进了望枯,而推开温煦。
银柳拂风也不歪,层层年轮,也藏在千丝万缕间。
望枯许多过去还未盘问的疑虑,忽而在此刻醍醐灌顶。
所谓“太子殿下”,是强加在风浮濯身上的镣铐。
他是以傀儡之身,站在另一个人的影子后头,然后,被迫成为了他。
而那另一个人,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
如此光芒四射的头衔,大多都不愿拱手让人。
那为何执意如此呢?
只因风浮濯当过一阵子生不如死的监下囚。
这红墙里的人,想要一个听话的、循规蹈矩的、又刚好骨性不灭的“质子”。
于是拔了他的舌,在暗地里易了他的容。知道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哪怕闹出人命,他也仍是那个一心求得国泰民安的疯子。
风浮濯如此好的脾性,却成了自伤的利刃。
尽管,他饮冰四百载,不凉心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