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着额头,不耐烦地问张婆子:“府上的账上到底还有多少银子?”
张婆子眼神闪烁,小心翼翼地回道:“夫人,少爷的丧事办完后,府里的银子已经花得一干二净,如今……还欠着绸缎庄和米铺的银子呢。
而且,昨儿本是给府上下人们发月钱的日子,可账上实在没钱,就没发成。”
方夫人听了,脸色愈发难看。
她看着桌上的白粥,又饿又气,冲张婆子说道:“去,先让厨房多做几道小菜来,我现在饿的头都晕了。”
张婆子心里清楚府里的拮据状况,知道根本拿不出钱去采买食材,但又不敢公然违抗方夫人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夫人,实在是做不出来了,这白粥和青菜,已经是咱们能拿出的顶好的吃食了。”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着,有这白粥就已经不错了,你们还挑三拣四。
接着,张婆子又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夫人,昨儿没发月钱,下人们都在问,您看这事儿……”
方夫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目圆睁,指着张婆子骂道:“这种事儿岂是你该管的?如今府里没钱,你不知道吗?还在这聒噪!”
张婆子见方夫人还在拿捏主子派头,心里头一阵鄙夷,可面上依旧装出一副惶恐至极的模样,身子抖得像筛糠,“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夫人,奴婢该死!奴婢猪油蒙了心,不该在这时候提这糟心事,冲撞了夫人,求夫人恕罪啊!”
方夫人此刻正满心都是对云慕卿被封县主的怨愤,以及府里捉襟见肘的窘迫,哪能咽下这口气,抬脚就朝着张婆子踹去,嘴里骂骂咧咧:
“你这贱婢,平日里就没个眼力见,如今府里这般艰难,你还在这聒噪月钱的事儿,是想逼死我不成?”
张婆子被踹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却赶忙又稳住身形,依旧跪着,头垂得更低了,嘴里不停念叨:“奴婢罪该万死,求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啊!”
可她低垂的眼眸里,却闪过一丝怨愤与不屑,在心里头疯狂叫骂:“哼,你个老虔婆,还在这装腔作势,我要是把少爷还活着的事说给新夫人,我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方夫人骂累了,喘着粗气,狠狠瞪了张婆子一眼,说道:“起来吧,别在这碍眼,一会跟我去见县主,管好你的嘴,要是再敢胡言乱语,仔细你的皮!”
张婆子忙不迭起身,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