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的女眷不少,若真要出门,怎会只有她一个。这里怕是有没说完的话。
颜姝彤已笑着示意她动筷,“七妹妹说笑了,谁会不懂怎么吃东西。大伯不过是担心你平日与人来往少些。若咱们女子没有相熟的亲眷们陪着,独自出门在外,有些人情交际的规矩不熟,反容易被欺负了。”
“你说话好听。我听你的。”谢从安翘起唇角,直接夹了一筷子笋丝就往嘴里送,眼见着对面的笑脸凝固,筷子便转落碟中,慢条斯理起来。
颜质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谢从安忽然以手掩口,轻声细语道:“父亲大人多虑了。女儿虽多年在外,也是有人教养的。”
眼见着这个后爹被她气得脸色骤变,颜子骞忙开口解围:“今夏的凌霄开的甚好,父亲不如与我去花园看看?”
对着菜肴眼馋许久的小冬瓜从颜质怀中挣扎出来,伸手要找颜姝彤,“我要跟母亲陪姨姨吃饭。”
颜质巴不得早些离开,自然从善如流,带着儿子直走到园子里才停下脚步,回头叮嘱道:“今夜之事,多少算个试探。你需得留心,看看她周围出现的都是些什么人。”
“儿子省得。”颜子骞颔首。
颜质回身将人打量一番,心中多是不乐意他与这祸水单独出门,却难在良王的安排无法拒绝。“……她身边有个影卫,极厉害的。你们若当真遇险,可要知道顾惜自己的性命。”
颜子骞神色微变,依旧乖巧的点头,“儿子知道了。”
父子俩又走几步,颜子骞终是放不下忧心忡忡,“父亲若不想让她出去,如何不用养病的借口拒了?”
“为父如何不想要用这现成的借口。只需将她在府中藏上几年,到时候直接嫁出去了事。只是,事关前朝……”颜质回身又再看他,忽然换了个语气,颇为苦口婆心,“你是知道她怎么进府的。你祖父这一应,为的是当年与谢家互相扶持的情谊。可这送人回来的是凤统领,来的方向又是江南。如今在太子一党的眼中,颜家便成为了支持三殿下的一派。前时她出去喝酒,闹得人尽皆知。这条小辫子如何能不引人注目?颜家已被盯的这样紧了,还怎么能用藏来解决。”说着连叹几回,一挥手道:“既是她惹来的麻烦,那便仍将她丢出去。是生是死,端看造化吧。”
颜子骞的眉头越皱越紧,“良王殿下将人托付,若真让她出了事,岂非难以交差?”
颜质怎会不懂儿子的心,一听之下急躁起来,连声怒斥糊涂!又见颜子骞立在当场,垂手敛目的恢复了往日形状,只担心他会真为这女子起了逆反,再惹出什么是非,便换了好言相劝:“此事良王也是知道的!”说完仍不放心,又补了一句:“你以为那飒岳高阁是谁的地方?”
颜子骞猛然一惊,“殿下常年在外,竟在长安城有着这样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