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风微皱的眉头很快舒缓下来,指着陈迁身旁的椅子:“坐,别那么拘束。你在闸北不可谓是艰苦,听说你为了情报,居然选择住进棚户区。”
屁股坐了一半,陈迁正色道:“老师,您或许不太了解闸北的情况。闸北的老百姓大多都是底层工人和苦力,特别是此处工厂甚多,最是红党分子喜爱。
若是连这点苦都受不得,学生也无脸来见您。当初毕业时,您谆谆教诲,学生铭记于心,甘当无名英雄,为此付诸生命!”
“特训班那么多人,唯有子升最是用命。”
不开口还好,戴春风一开口,陈迁吓的背后生出冷汗。
这话什么意思,意思就是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是混吃等死呗,万一这话传出去,以后哥们儿也不用在国府特工行业混了。
“老师过奖了,诸位同学也是栋梁之辈。”
“哈哈···”
笑了几声,戴春风示意陈迁用餐。
此话一出,陈迁也没有吃饭的胃口,而且桌上的餐点并不丰盛,大抵就是普通中产人家的早餐。
不过为了向戴春风以示亲近,陈迁硬逼着自己吃,并且还要表现出自己饕餮样貌。喝了一碗熬出米油的小米粥,脆嫩酸爽的萝卜条和腌黄瓜,外加生煎包,诸如此类。
陈迁见戴春风没有动筷,更是伸手在桌上摸了两个鸡蛋,喝上一杯牛奶,又夹上两个生煎大快朵颐起来。
看见如此吃相,戴春风不禁询问:“子升,你这是多久没吃过早餐了?”
“早餐?”
陈迁咬着生煎的嘴停下,而后不知所措的拿起餐巾擦拭:“学生一日两餐,并不吃早餐。前任组长邱明轩爱好打牌,但又不喜输钱,学生的薪资大多都被他赢走。”
说完,陈迁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心痛,一想到自己的学生被欺负成这样,连吃早饭的钱都拿不出来,戴春风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都这样了,还不辞辛劳每日战斗在第一线,若特务处都如子升这般,何愁大事不定?
戴春风深吸口气,感慨着陈迁确实不容易,于是乎从桌上拿出一张支票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