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4 史上最可怕的背叛

那么她会死么?男孩没有等来最想要的回答,他想哭,可哭泣不过是软弱的表现,他做不到了..那便是无能,他到现在大约还没有牺牲一切与最后的自我做一个了断的觉悟,因为命运没有规定其他敌人不可以旁观。

比赛也没有真正公平的一对一,如命运一般精密无缝。

“她会回来的,风信子的根在你这里,只要你的心思认真地属于她。”赫丽斯从天上落下,轻轻抱着他,“一无所知的人永远不会痛苦,即使难受了,他们也不会知道因何而起,这是套中人的智慧。”

“但事无因还。”他打断了她下面要说的话,“倘若立场使你感到为难,那么命运的抉择也会让我为难,我也期待有双面人那样的面具,可惜,那不过是他自己内心的声音,先自欺,再妄想欺人。”

“那么我向你保证,她会回来。会等到怜惜她的傻男孩看着她回归。”女孩将头枕在他头顶上方,像是温柔的母亲那般给出许诺。

而黑影在暗处已经吵翻了天,牠指责赫丽斯给予一个可以被替换的傀儡太多的溺爱与纵容,就像一个人真的会将玩偶娃娃当成知心朋友那样可笑。当他意识到可以支配玩偶娃娃去留的时候,那个人就会意识到一切的声音不过是内心的另一重回响,那是你的声音,而不是你寄情于物的玩偶。

那不过是内心的回声..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玩具便失去了原有的地位。赫丽斯将他与昔拉的有毒关系隐喻其中,白毛不止一次当面对他说“你是我最棒的玩具”,不会藏太多心思的杀戮天使在这一件事上大约没有说谎。

她将他作为失去情感的替代品,作为神的另一重身...这样的物爱,真的是爱吗?

“不!如果说昔拉没有爱的话...我又凭什么说我爱着你们,爱着那些认识的天使,爱着从每一个厄运手中救下的那些人呢?”男孩痛苦地扭头,他意识到他并不爱着那些遭逢厄运的人,在后天的选择上,他下意识地排除碳基生物,他厌恶他们,他厌恶他们本相的丑陋。

如人类厌恶见到死去的骸骨一般。舍生恶死是人的本能,那么远离丑恶就是如今悖逆之人的本能。他对抗的那些家伙散发着超越道德良知底线的光辉,也渐渐地污染着他。

“我希望她能存在着,正如我希望看到没有恶魔存在的宇宙一样,到底是恶彰显了善,还是我们的精神取向和利益驱动决定了我们的念头?”

他怀怀疑疑地带着赫丽斯,还有另外相疑的两者,降临隔离板块的新纽约。却看到另一样不可理解的事情就在他眼前发生。

与其说是某一样无形大手暗中修改了人们的存在、认识,毋宁说是他们本心中的柔弱让这些可悲的生命总是会对绝对暴力妥协。

在光风霁月的尘埃后,在他本已经认为已经解决了的事态之后,丑恶以融入美的内在这种方式宣告他的归来。

这一次大约是被拯救了的以色列人对天上的父的又一次背叛,在男孩不可理解的目光中,相生相杀的冤家对头——万磁王与X教授,将手缓缓握在一起,迎着一种变种人们复杂的目光,宣布对世界的反叛结束。

他们的手敷在展开的圣经页面上,无论人们给那本书赋予怎样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它也终归是现代化学和水分催生下诞生的厚壳封钉纸页,既不神圣,也不曾沾染人们口中怎样怎样的光辉。

现在他平摊在这里,摆放开来,展示出埃及记的最后一页,上头那一块几乎凝固起来的、藏青色的恶毒的血块,就显得尤为扎眼。

起码在海风肆虐的当下,在海巨人高举着有十座“宙斯盾”号航母那么大的平台的时候,赶来的男孩还是觉得那一块藏青的血迹太过扎眼了,如维纳斯雕刻走失的手臂,如圣像运动中提奥达列主教丢失的那块基督足下的垫脚砖石...世界不会因为单单多出它而显露难看的伤疤。

小主,

可正如一颗痣一样,长在面容白净的人脸上那一块小小的黑暗区域里,朝着道德与正义耀武扬威。以一小块不能被驱逐的丑恶挤压着美丽的空间,像努力地钻入美味佳肴里的仅有的独苗蛆虫,只要有它一只,比米粒更微小,一煲汤便成了变质的腐败品。

扎眼得过分的时候,眩晕一般的彩虹从正对太阳的航向那边升起,她战胜了微风和海浪,从山间光秃秃的地表上积累的可怕尘土中拔地而起,在靡靡细雨中起势,那是赫丽斯,还有彩虹的倒影。

倒影有着一样类似的眼棱,还有透着光点的眼睛,是的,诺伦女神又来了,她从代替阳光的位置升起,将海水的巨人吹拂得左右摇曳,将地上的无关者全都托举到天上,那个见证人不是她。她是为见证人站场的,站在和谈者的背后。

见证人就是一头红发的、复制版本的极恶版本琴·格蕾,恶狼斯特里夫的母亲,除此之外,该宇宙里她还有若干头野兽儿子,每一个从她自宫里孕育的孩子都带有率兽食人的天生野性。几乎人人都见过斯特里夫在胜利时候将人骨当成排骨大嚼的照片,一把枪架在当时拍摄记者头上,作为恶棍的代言。

北岸的波士顿的红枫树叶沙沙作响,悖逆之人无心房的内腔空洞到极点,他听着耳边的蚊蝇之声和恶犬的狂吠,仿佛自己来到的不是人间,而是相亲友爱的天堂。

善人们和恶人们手拉着手,欢声笑语、载歌载舞...前一刻打生打死的双方冰释前嫌,几代人的恩怨瓦解冰消。

他从不相信世上有如此轻易谈到“原谅”的事情,连耶和华所在的天国都有堪称严厉的末日审判。他只是觉得,人类又一次玩出突破他想象的事情,他不是拉结尔,更不是雅威,他不仁慈,也谈不上宽宏大量。

于是他尽可能平静地说:“是的,因我在此,你们不必签下城下之盟,还有我的小信使——贝齐女士,骄傲的伊丽莎白!告诉我,红皇后是什么人?”